院落中,兩個人怔怔的站著。戚姬安靜的等著回答。彥嚴卻是不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按照常理,這個時候戚姬不應該問一些自己何時可以回去?或者是傾訴一些自己的苦水嗎?
可這一開口就是漢王如何如何,談論起一些二人之間情感的事情!
為什么有些人總是在一些關鍵的時候,喜歡去談論一些不關鍵的事情呢?
彥嚴有些想不明白。
可面對等待著自己回答的戚姬,彥嚴只能想著法的去應對,“漢王跟戚夫人之間的一些話,哪里是在下能夠隨便聽的呢。漢王又如何能夠跟在下說,相對您說的情愛之言呢!”
許是怕戚姬再說些什么不好回答的問題。彥嚴索性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說道:“此來,只是順路看看戚夫人是否過的好。方才看您面容憔悴,無血色。可是霸王委屈了戚夫人?”
此刻,戚姬眼中的光芒又暗淡了幾分。她將目光從彥嚴的身上移開,失落的看向遠方。嘴角帶著一抹苦澀的笑。
雖然彥嚴說的委婉,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一個君王想要對自己寵姬說的情話自然不是隨便一個人都可以去傳達的。
可問題是,其它的話呢?
彥嚴的那番話,從另外一個方面去理解那就是劉邦沒有拖他帶什么話。只是想看看自己在這里過的如何!
戚姬整顆心都涼了一半。
一個漢王的寵姬,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西楚都城,哪怕是過的再好,她也沒辦法讓自己開心才對。
也許是真的太在意一些事情,以至于戚姬沒有回答彥嚴一直想知道的問題。當然,也可能是選擇性的遺忘了彥嚴后面的一句話。
“漢王,真的就什么都沒有托付嗎?”一滴淚水又是滑落。她癡癡的看著北方的天空。輕輕揉揉的聲音如若在問自己。
這種真情,是彥嚴不能理解的。
看著戚姬,彥嚴的眉頭皺起。他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去說了。再說謊騙戚姬,這種事情違背他的原則。況且這是在漢王的寵姬面前。
可是不以謊話去敷衍。彥嚴又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從旁了解到戚姬是否真的被項羽欺凌。因為他還是不想直接問。因為直接問這種問題顯得很是失禮。
好一會的時間里,二人之間只有沉默。談話好像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可就在彥嚴感覺為難,在想是不是就這么走的時候,戚姬擦去了眼淚。清幽的話音又徐徐傳出:“霸王沒有虐待我,反而安排了丫鬟在這里服侍我。這里是霸王為我安排的寢居之地,我雖不得出,除了那丫鬟之外,外人也不得隨意入。每日的吃食也還不錯。就是每日里枯燥了一些,想念漢王罷了。既然漢王無事,戚姬也算是不用擔心了。”
“戚夫人就沒有想過離開這里,回漢王的身邊嗎?”
“想過,可戚姬不過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夠從兵衛森嚴的都城離去呢!”
“那,戚夫人就不想問問,漢王是否想到了辦法救您出去呢?”
趁著戚姬好不容易安靜下來進入正題,彥嚴一句接著一句的問。
可這時候,戚姬猛地轉身對著他笑了。她紅著眼、帶著淚痕的笑,看的彥嚴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楚。
“有必要問嗎?”這句話輕的如同夜間的甜言蜜語,落在彥嚴的心中卻重若千鈞。
“先生從進來的一刻開始,口中就一直問戚姬在此過的是否安好。如果先生是來救戚姬回去的,有必要這般關心戚姬是否過的好嗎?這里即便再好,對戚姬而言,難道還有回到漢王的身邊好嗎?!”
一聲聲一句句。
戚姬已經在強忍著自己的情緒了,可她到底沒有經歷過太多這種事情。一直以來劉邦對她也是呵護,何曾有過今日的遭遇?
可是這次。她有些不清楚明明這個彥嚴也是冒著風險而來,為何總是想知道一些不重要的事情?
“戚姬這跟被人囚禁在牢房里有何區別?先生一而再再而三的問真的有必要嗎?”猛然間,戚姬哽咽著嘶吼了出來。眼淚再也壓抑不住的流下,一滴接著一滴的連成了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