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將工坊交給陳黔打理是對的。至少這里的工匠都是服服帖帖,做事不敢有絲毫的差池。
走過鏗鏘聲遍布的通道,兩側是最新建成的鍛造爐。
銅礦被扔進高溫中提煉,化成銅水。后面緊接著是兩人將銅水注入模具,凝固成基本的長劍形狀,冷卻。之后便是打磨成型。
一步步的走過這里,項羽被里面的溫度烘烤出了汗液。
就在項羽看完弓弩制作的產線時,守在外面的兵衛突然奔回來稟報:“啟稟項王,季布將軍求見。”
這里的一切屬于秘密,沒有項羽的手令,便是季布鐘離昧等大將也不能隨意的進出。
陳黔有著絕對的殺生權,只要有不聽話的,有想要硬闖的,都可以先殺再稟奏。
“這個時候,他來干什么?”項羽狐疑的問了一句。最近也沒有讓季布去做什么需要稟奏的事情。
“說是天眼軍的人回來了。”那兵衛又是拱手,輕聲道:“具體的小的也不知道。”
有關于天眼軍的事情,莫說是一個兵衛,該是守在外面的季布都不知道具體的才對。
回到彭城之后,項羽帶著季布召見了那天眼軍的統領云韜。
云韜一身尋常百姓的打扮,不過在外衣的內里一層,卻是穿著護體的輕皮甲。
在那寬大的衣袍下還有毒藥,腰間是纏繞著的繩索,腿上有綁著的短劍。這也是整個天眼軍的標準配置。
“也真是一個固執的人。寧愿死!只是這樣,真的值得嗎?”聽完廣武的這些消息之后,項羽淡淡的自語一句。
周圍沒有人回答。
有些人,有些事。這本就不是值得與否。并不是所有人會考慮最后是否值得。
此刻的項羽忽然有些惋惜的感覺。
這彥嚴重禮節,卻是不迂腐。有自己的獨到之處。先前的一些事弄的項羽煩悶不已,根本沒有心思去仔細打量這個彥嚴。
事到如今,一切卻已經晚了。
項羽又想起了當日在大殿中獨自跟彥嚴的對話。他說會將這條命還給自己。
當初的項羽不過是左耳進右耳出,根本沒有想到會有后面的這些事情。
一陣沉寂當中,項羽苦澀的笑了笑。
片刻之后,項羽又看向了云韜,“接著說吧。廣武出了這些事,總不至于一點波瀾沒有吧?”
“眼下未曾看出有何大的波瀾。不過漢王跟麾下的臣子都安靜了不少,表面看起來平靜,卻似乎都在忍讓著。特別是跟陳平,更是多了一些隔閡。”
“也就是說,他們之間有所猜忌了?”項羽思索著。
“除此之外,廣武、成皋、還有敖倉都布置了大量的防守,整個滎陽一帶的山林中遍布著眼線。”吞咽了一口唾沫,云韜接著道:“看起來應該是跟項王所言的一樣,漢王并未打算再次進攻。
還有去東海郡的人,他們已經取回了那些山匪的首級。眼下已經沒人再議論那些事情。”
聽完,項羽這才正了正身子微微點頭,“坐的不錯。這一次,本王很是滿意。先下去吧。”
“諾。”
等到云韜離開以后,項羽則將目光看向了季布,“明日一早著人備齊糧草,三日之后,大軍開拔。去給漢王降降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