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上,周勃神色莊嚴的注視著城外蜂擁而至的大軍。前行中,陣陣的灰塵被揚起,嘶吼接連不斷的傳入耳中。
“還真是夠快的,看樣子,他們應該也知道了齊王已經到來的消息。”急促上來的張良看著這一幕,倉促的開口。
“這還用說嘛,楚軍肯定是知道的。成信候還不知道齊軍已經對滎陽嘗試性的進攻過一次了吧?!”一旁的周勃道。
“已經進攻過一次了?這個還真不知道。結果怎樣?”
“沒什么結果,只是試探和襲擾罷了。畢竟齊王的大軍來的不全,至于是不是試探出了什么,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還是說說眼下吧。”沉重的喘息聲從周勃的鼻孔傳開,他凝視著城外問道:“成信候以為,這次楚軍是真的進攻還是虛張聲勢的襲擾呢?末將總覺得這些人跟上次一樣。”
張良卻是有些謹慎的凝眉,搖頭道:“應該不是,以霸王的心性,這個時候該不會再接著試探了。哪怕付出的多一些,只要破了城,這對楚軍的處境來說不是壞事。”
對此,周勃卻只是思索著看了張良一眼。只是張良始終注視著城外。
……
輕甲的長劍兵卒扛著一架架云梯飛奔。依舊是中軍推動著撞木前行。
一萬降卒被分成了五組,每一組出了兩千降卒之外還配備五百訓練有素的楚軍兵士。依次等待著進攻的軍令。
不同之前的任何一次,這次的進攻不等城墻上的漢軍有所動作。緊跟在沖鋒前軍后的楚軍中軍,就已經全部舉起了弓箭射擊。
除了先一步之外,這次的人數更是極多,項羽直接調動了軍中所有的弓箭手,整整兩萬大軍列陣。密布的箭矢如同海浪一樣鋪天蓋地的涌上城墻,幾乎覆蓋了兩側城墻的所有面積。
一支支箭矢墜落發出陣陣的悶響,撞擊起來的細微灰塵飄蕩接連,卻是形成了一片的灰迷。
在兵衛舉起的盾牌后,面色凝重的周勃聽到了周圍時不時傳來的慘叫聲。
“真的又讓成信候說中了嗎?不顧傷亡也要強行的攻城?!”
一陣慌亂中,周勃對著兩側的伏兵匆忙下令,“快放箭反擊,不能讓他們攻上城墻。”
楚軍的第一波箭雨落幕。早已準備好的守城漢軍不顧身邊胡亂墜落的箭矢和同伴尸體,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城垛之間站位,拉弓射箭,反擊。
可城外的楚軍一樣接到的是必須破城的死命令。沖在最前面的大多是降卒,為了可以活命,他們只能跑出最快的速度,祈求著可以快速破城。
沒有任何保留,項羽將可用的箭矢全部分發,以求達到最強的壓制效果。
每一次楚軍箭雨的射出,城墻上的守軍都是小心翼翼的躲避著,只能在城垛后匆忙的取出箭矢射出,然后又快速的閃身躲避。
可即便是如此,依舊時常有守城漢軍手中的箭矢不曾射出,胸口就正中一箭直接倒地。
沒有其余的任何計策,一攻一守,雙方以最直接最根本的正面消耗激戰在一起。
……
滎陽外的齊軍營地中。
齊王韓信手握著從傅寬肩膀上抽出的一根特質弩箭,仔細的端詳。
“齊王,傅寬將軍的傷勢很重,傷到了筋骨。眼下雖然已經沒了性命之憂,不過這手臂怕是要費了,最好的結果也是留下病根,日后時好時壞的復發!”身后的隨軍醫師來到他的側身,恭敬的說道。
韓信微微的點頭道:“包扎好了傷口就下去吧!”
“諾。”
等到這醫師走了之后,韓信才對著虛弱的傅寬問道:“可知道城中楚軍,這種弓弩多不多?”
“末將也不清楚,不過剛剛下令攻城,就突然飛來一箭!”吞咽口唾沫之后,傅寬接著道:“末將擔心再試探著攻城,一旦這種弓弩很多,我軍的傷亡可能會很大,所以就直接下令撤軍了。”
韓信依舊是微微的點頭,面色看起來多了幾分沉重,“好好養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