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器碎裂本不如何的響,可這卻是在寂靜的夜里。
隨著那悶響傳開,紀信整個人都不好了,神經被繃緊到了極致。不敢置信的看著彭越,伸手指去,“你……!你要干什么?”
與此同時,不多不少六個假扮漢軍的楚軍兵衛已經快速奔入,圍繞在了紀信的周圍。
“不是說過了嗎。”彭越慵懶的站起身子,無趣的說道:“本將想送你一程。只可惜有傷在身,無法親自出手。”
再不給紀信任何開口的機會,彭越直接下令道:“動手。”
剎那間,盡是兵器出鞘的聲音。
在紀信驚魂未定的目光中,一個兵將毫不猶豫的一劍刺入了紀信的胸膛。前后不過眨眼的功夫。
沒有任何防備的紀信最終只是動了動手指,含恨而斷了生機。
不遠處躺著的周勃看到這一幕一陣激憤,瞪圓了的雙眼通紅,卻只是一陣掙扎之后,吐血身亡。到死他都沒有任何的辦法去作為、去挽回這一切。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生在面前,無力回天。
此刻,那尚存一吸的夏侯嬰緊閉的雙眼中流出了許久未曾有過的淚。全身無聲的抽搐,卻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為悲傷還是憤怒。
兵將將長劍從紀信的胸膛拔出,一手撐著那將要倒下的尸體,將長劍上的血在紀信的衣甲上蹭了個干凈。
彭越冷冷的掃了一眼角落里動彈不得的夏侯嬰,“不好受吧?早知如此,又何苦這般倔強呢?”
話落便凌厲的轉身,對著幾個兵衛吩咐道:“將這紀信的腦袋砍下來。吩咐人手按照先前說的準備。”
“諾。”
兵將的應答依舊在耳邊回蕩,彭越卻已經邁開腳步走了出去。
放眼看去,外面的一切如常,沒有任何的異樣。只是原本應該守衛在木門兩側的兵衛被人暗中殺了調包卻無人知曉罷了。
映著蒼白的月光,彭越在駐地大門附近找到了剛來時碰見的那個兵將。
“入夜了,彭將軍還有傷在身,您這是?”看到彭越的瞬間,兵將頓住腳步拱手行了禮。
彭越先是四下看了看,隨后一臉正色的吩咐道:“楚軍接下來的目標很可能是這里。當然,齊王的大軍也已經到了滎陽城外,這會給楚軍造成拖延,對我們來說雖然是好消息,卻也不能掉以輕心。你去將軍千夫長都找來,本將跟誠安候有事要詳細的跟大家商談一下。”
“將軍是擔心楚軍會趁夜來襲?”兵將似乎本能反應似的快速問了一句。
“不好說。但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才是。快去吧!”
“諾。”略略想了下,兵將才拱手應過,急忙小跑著離開了。其余的兵衛也在對彭越行禮之后繼續著巡查。
駐地其余地方的守衛各司其職。沒有值守任務的兵卒有些已經準備入睡,有些人則聚在一起有的沒的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