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傾灑在回復了平靜的大地。
山巒之間的廣武城。
戰事遠去,經過三日的整理和恢復,城的內外已經看不見當初到處鮮血淋漓的場面。
裊裊青煙升起,將士們安靜平和的享受著勝利后的悠閑跟喜悅。
正北的一處大殿中,項羽跟龍且、鐘離昧、季布、彭越等幾位將軍共處一堂。
隨著侍從的進進出出,各種食物跟初夏的山間野果被擺放到了眾將面前的幾案上。
斟滿了酒水,項羽舉起銅尊笑著環視:“為此戰的勝利,眾將士共飲。”
兩側的諸位將軍齊刷刷的舉起了銅尊,目光齊齊的看向項羽。
……
大殿的門外,張莽掛著滿頭的汗珠,正拎著一把大斧子對著眼前的一根根木頭發愁。
“都連續劈砍一個時辰了,這么多的木柴還不夠用的嗎?”右手一個用力,那卡在木材正中的斧子被壓下,將整塊的木頭劈開。
揚起衣袖擦去了滿腦袋的汗珠,張莽挺了挺身子看去,不遠處,兩兩配合的兵卒還在不斷的往這里抬著剛剛弄回來的木頭。
“還有……?”
不一會,兩個兵卒就抬著木頭到了張莽的面前。
等這二人將木頭放下之后,張莽干咽了口吐沫,扯著嗓子問道:“我說這位兄弟,軍中一頓伙食就要這么多的木柴嘛?還不夠啊。”
“你是新來的吧?”兵卒猶豫的看了一眼。
只是這一問,張莽的臉色立刻就有些陰沉了。手中的斧子狠狠的砍進木墩中,那模樣有種想要起來揍人的沖動。
兵卒有些膽怯的縮了縮脖子。就單一的從體型來說,自己也根本不是這新兵的對手。況且還看著這家伙一個人砍了這么多的木柴,力氣也自然沒得比。
兩人僵持了半晌,張莽才無奈的嗅了嗅空氣中傳來的酒香味,嘆息著自語:“那個什么什么昧的將軍!這不是害我嘛,還說砍完了木柴才可以喝酒。這宴席都要完了才對,可我這木柴還要砍到什么時候啊。”
聽到這,那兵卒眉頭蹙起、舒展,緊接著又是蹙起。擠眉弄眼好一陣,最后還忍不住輕笑了出來。
正要轉身的時候,張莽又將這兵卒叫住,“等等,你把話說清楚,剛才笑的什么意思?”
兵卒剛邁開一步的腿又不自然的縮了回去。兩個眼珠子一直滴溜溜的轉,只是那身體還一直背對著張莽,似乎在想如何回答。
有些事張莽不清楚,可這兵卒是知道的。
即便是新人來,好似張莽這種力大身強的人是不會弄來劈柴的。就算不會被直接給軍職,也會是軍中小將重點關注的人物。
而且張莽這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比尋常兵卒五個人干的都多了。
雖然不知道鐘離昧為何要將這張莽放在這里做苦力服務全軍,不過對這兵卒來說卻不是壞事。
因為這本就是他們的活,如今有人替著干了。
至于這張莽能夠代替多久,那要看鐘離昧的意思。好似鐘離昧這種級別的將軍,做事自然沒有必要跟一個兵卒說的太明白。
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張莽的時候,兵卒的身側卻是傳來了另外一個嚴肅的聲音:“怎么,才劈了這么點木柴就不想干了?項王還說你力大無窮,是塊好料子,你不會連這點考驗都經不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