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樂器他一眼就認了出來。看起來有些類似琵琶跟吉他,可項羽知道它叫阮。
記憶中,這是當初自己送給她的禮物。從咸陽宮里弄來的東西。那是住進咸陽的第一天夜里。
神神秘秘的他將阮琴包裹著帶來,微笑著問,‘這阮咸可是秦宮里才有的東西,剛才有人讓幾位宮女彈奏助興,這些家伙,明明不懂樂曲,還非要聽上一聽。本王在他們散了之后帶人找到了這把最好的。你來看看,喜歡嗎?’
‘喜歡。’當時的她笑的甜美,懷抱著阮咸撥動了幾下,依偎在他的懷中道:‘項王看中的東西自然是不會差。妾身一定好好學習這阮,日后項王開心或者煩悶的時候,就拿出來彈給項王聽。’
過往,那純美的笑顏在腦海中變的清晰。他清楚記的,自那之后,每次路過虞姬所在的房舍時,都會聽到阮琴的聲音。
這東西雖然不是什么定情信物,可在如今的他的眼中,卻是勾起另外一段記憶的寶物。
之前從未聽虞姬演奏過這阮琴。如果不是今日見到,那一段的記憶該是會隨著時間慢慢褪去,一直到徹底的忘記。
直到腦海里只留下自己前世的一些瑣碎,今生為了挽回局面活下去所做的一切。
“阮咸非琴不是箏,初聞滿座驚。”這句來自白居易的詞句,由感而發的從項羽口中傳出。
不遠處的虞姬當即就是一驚,妙曼的身軀扭轉,興奮的站起:“好一句阮咸非琴不是箏,初聞滿座驚。好……”
“項王。”口中的話從一半止住,她睜大了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女子的柔情,在那二字脫口的瞬間盡顯。
“項王何時進來的?妾身只顧著擦拭阮咸……”
“知道您得勝歸來,所以特意準備了一番。”
“想了想,許久都沒有為您彈奏過阮咸了。”
看著她那有些慌亂的樣子,項羽露出了溫和的笑。柔和的目光將之包裹,一動不動。
也許是因為項羽不開口,虞姬越發覺得尷尬。剛才,自己竟然連他的聲音都沒有聽出來。
手指不停的纏住松開。那種嬌柔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呵護。
整個房舍中一塵不染,干干凈凈整整齊齊。
也許虞姬根本不用自己準備這些。可也是她的用心,才體現了心意,讓他感受到了溫暖和溫馨。
走上前好一陣的相擁。
在這之后,她懷抱著阮咸,輕步曼舞。
他坐在幾案前靜靜的看,雙眼從那起始,始終不曾有移開。這是屬于他的女人,屬于他一個人的舞姿,讓人沉醉的一幕幕。
或許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想像她一樣。可大多數的男子想要的家也許就是這樣,至少他的心中便是如此。一個沒有爭執和瑣碎,只有溫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