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隊兵衛策馬出了南門,項羽沿著休整過的管道一路走。
盡管一直讓自己不去想,可直到出了這城門,項羽心中才真的平靜下來。
策馬疾馳,兩側的良田被他盡收眼底。記得第一次看到彭城時的樣子,這是他想象中才有的畫面。如今卻已經被陳嬰變成了真實,只等著各地方跟著改善和鞏固。
此去的地方乃是工坊,當初坐落在彭城以南,距離彭城有著五十里的路程。
好在項羽此去帶的人不多,就是二十個護衛。所有人又都騎著戰馬,沒有多久也就看到了已經加大了規模的工坊。
工坊的四周長滿了各種茂盛的雜草,在那被雜草遮掩了的小道上,監察的兵衛神色冰冷的監視著當初被安置在這里當苦力的降卒。
六七個降卒推動著一輛車前行。那裝載著不同材料的木輪車行走在不同方向的道路上。
四通八達的大小通道就像是埋沒在地底的毛細根莖。工坊就像是樹木根的主體,吸收著不同方向來的‘養分’維持著這里的正常運轉。
一個兵衛先項羽一步來去了工坊中通告。項羽跟其余的兵衛則下了馬,一邊走,一邊四下看著周圍的忙碌。
炎熱的氣候下,那些苦力不得不光著膀子干活。所有人的膚色都黑漆漆的,部分人看起來瘦弱的胸前沒有一斤肉般。
不過仔細的看去,這些苦力當中也有一多半還算壯實。瘦骨嶙峋的總歸不多。
每一條道的路口都有兵衛擺放好的兩個大水桶,若是有苦力口渴,或者說,在如今的氣溫下,基本上每個從這里路過的苦力都會喝上一些。
相比一開始有些人偷懶需要用皮鞭抽打才可以的場面,如今的這些人看起來老實多了。非但沒有見偷懶的,還有不少看起來很是出力。項羽看有一時,也沒有見到兵衛拿鞭子抽打的畫面。
時間不大,得到消息的駐守將領陳黔匆匆趕來,“末將參見項王。”
陳黔本是軍中的精銳兵士,當初因為他那無情冰冷的性格被安排在心里。幾個月過去,陳黔看起來倒是吃胖了一些。估計過得還挺滋潤。
話說回來,心中地方如果可以正常運作,他一個負責的將軍自然可以過得滋潤無比。
一番虛禮后,項羽便跟隨陳黔一起參觀工坊的內部。
因為是從事勞動生產的地方,才剛剛到了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的各種聲響。
沿著通道走進了內部。在外面聽起來還好的噪音,此時卻是無比的吵雜。
火爐的呼呼風聲、鍛造捶打的鏗鏘聲、打磨聲、工長的訓斥和各種交流的話語聲參雜在了一起,混亂無比的感覺。
一段段的走過看過。看著這些跟后世工廠一般規模化的流水產線,項羽抬高聲音沖著陳黔道:“現在看起來,本王當初沒有選錯人。眼下的情況不錯,比本王想象中的要好。不過,你是怎么讓這些人變得如此聽話老實的?”
陳黔頓時一怔,緊接著干笑了出來:“這哪里是末將的什么功勞。都是項王當初的決定自然而然所至的。一開始他們都吃不飽,不過為了活命,干起來都還是出力。后來末將看他們還算識趣,也就加了飯量,可這一加,一些家伙吃飽了反而有心思尋思如何出去如何偷懶了。”
“雖然那種不老實的家伙不多,可若是不治,這種風氣可能會在這里蔓延。從那以后,遇到不好好干的,末將就少給吃的,閑的無聊也就拿鞭子抽打幾下。好好干的偶爾還給提拔個工長當當,不過這工長的位置畢竟有限,于是末將就想著,工長輪流做,只要表現好就可以輪著當工長。當然,也有特別不識趣始終安頓不下來的,到現在,亂葬崗的草倒是格外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