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被人用鞭子抽,尤其是這種帶電的鞭子。”
他說著話,手腕一翻,把整截握在手里的電鞭統統繞在了自己的手掌上,胳膊驟然向下一沉。只聽見“咣啷啷”的幾聲脆響,橙衣組長手里的那條鞭子,叫他隨手給扯了下來。
從沒有人膽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沖撞組長,小男孩的臉上又是興奮又是驚訝,對著程東大喊:“死瞎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和組長頂嘴,你這個腦殘,大白癡!咱媽活著的時候不是說過,在家聽父母,出外聽領導的嗎?你怎么敢還手!快點和領導道歉!”
程東一把扔下了手上的電鞭,揚起腦袋,眼中的寒意更勝。
橙衣組長的臉色已經因為極度的憤怒和恐懼而扭曲,他見過這樣的眼神,這是收割過無數生命之后才能培養出的,真正殺過人的眼神。但在這個工廠中,他才是萬物的主宰,他才是那個掌控所有生命的至高之神。他絕不容許自己的威嚴,遭到一絲一毫的褻瀆。
想到這里,橙衣組長的手掌立刻縮回了前臂當中,一口亮銀色的炮管正對著程東的腦袋:“垃圾,你還敢搶我的鞭子!”
“米歇爾三型單臂式電漿炮……你們就沒點新的花樣嗎?”程東的嘴角微微勾勒起一絲冷笑,拳頭握緊,眼神中的殺意更勝。
“哥,你瘋了嗎,咱們不是說好了要好好活下去的嗎!快和組長道歉!”小男孩在半空中瘋狂地扭動身子,終于掙脫開兩個紅衣人的鉗制,飛快地沖到程東面前,張開了小小的手臂,把他擋了個結實。又轉而對橙衣組長告饒道:“領導,求求你了,別殺我哥,我哥他的腦子不好,受到一點刺激就會發瘋,他不是故意的,你饒了他這一次吧,我給你做,三天之內,我一定能做出一模一樣的荷魯斯之眼!”
炮管中的瑩瑩白光終于消弭于無形,橙衣組長瞇著眼看向小男孩:“你說的是真的?”
“三天之內,如果我沒辦法復刻荷魯斯之眼的話,您就把我們兩個都關進廢料倉喂老鼠!”小男孩把頭埋得更低,眼睛里隱約已經有了淚光閃動。
“砰”的一聲,程東重重地跪倒在地上,身體因為痛苦而縮成了一團,匍匐在地上不住地顫抖。
【哥,你瘋了嗎!】
頭,痛得要死掉。全身的骨骼似乎都在遭受無與倫比的巨型地震,他的身體似乎馬上要被撕碎了。
在他的腦海中,那個殘破的圖像似乎變得越來越清晰。
【求求你,不要帶走我哥,我和你們走好不好!我和你們去尖塔,讓我配合你們的實驗好不好,我哥他有病,他會死的!】
程東的意識面板似乎在燃燒,刺鼻的焦糊味回蕩在他的每一寸毛孔里。在他那團支離破碎的記憶殘渣當中,似乎有兩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正從遠處走過來。他強忍著劇烈的頭痛,努力地睜大眼睛,似乎可以辨認得出,其中那個個子稍稍高一些的小男孩正是他自己,男孩的左手邊,還牽著一個梳著短頭發的,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女孩帶著紅色的發卡,手里似乎還拿著一根長長的竹竿子。
【哥,媽媽不讓咱們隨便亂跑,她說外國人正在和咱們打仗,外面危險!】
【哎呀,今天不是你生日嗎,哥帶你去捉蜻蜓。現在的蜻蜓越來越少了,咱們趁早把蜻蜓做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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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將來說不準還能買個好價錢呢!】
外國人?蜻蜓?
這分明是幾個世紀前的事了,這段記憶為什么會出現在我的腦子里?在這些雜亂的記憶中,程東隱約看到了一處奇怪的工廠徽志,五指并攏,掌心有眼……那是手公司?遠方的天空被滾滾濃煙所包裹,陰沉的天幕之下,一座座漆黑的尖塔拔地而起。看到尖塔的一刻,程東的心里沒來由地泛起一陣厭惡。
那里……就是我被接受人體改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