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們不怕死!”沒等康寧說話,車廂里的一個年輕人倒是唯唯諾諾地先開了口,“隊長給我們每人都準備了一支能源武器以備不時之需,可是我們彈夾里的子彈數量有限,能夠進行電擊震懾的,我們一般都不會開槍。”
“電擊震懾,對那群亡命徒?”
程東張狂地哈哈大笑,“我沒聽錯吧,你覺得連記安局都奈何不了黑瞳成員,會害怕一把泰瑟槍嗎?震懾?你們的隊長是白癡,你們也跟著白癡嗎?”
人群里又有一個警察不服氣地反駁道:“難道一定要把干掉對方當做首要任務嗎?我們隊長說過,我們的身份是警察,不是屠夫,也不是審判者!我們存在的意義是維護法紀,并不是殺人。”
“這座城市還有法律嗎?哦,對對對,手公司就是法律!”
程東簡直要把眼淚笑出來了,“你們為了手公司,心甘情愿地開著車送死?等下打起來我的血藤可是不長眼睛的,到時候如果被我的這幅義體機能給要了小命,你們可千萬別控告我意圖襲警就好!”
“你這個人看待問題太極端了。”
康寧這時候終于開口說話了,“公司不是法律,聯邦也不是法律,人民才是!我們警察不為任何權利服務,我們的職責是保護百姓的財產和生命安全,百姓才是我們要捍衛的東西。這和裝載什么武器,是否參與義體改造無關。生的堂堂正正,死的轟轟烈烈,過程對我們而言,但求無愧于心,無愧于民就好。”
“所以,你就讓這些年輕人陪我們送死?”
程東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還在努力地擠出斷斷續續的大笑。只不過如今的開懷大笑,變得更像是一種表演。這是他在東城區醒來的這幾十年間,第一次重新體會到流淚的感覺。這座城市不應該是這樣的,人,也不應該變成這樣的。
“你們甚至連一桿像樣的槍都沒有,這些家伙恐怕也會變成拖油瓶。”程東重新查了查人數,的確十二十個年輕的生命,一個不多,一個不少。這讓他再度想起了那次核戰爭,同樣鮮活而年輕的生命,又有多少個是葬身在了故國他鄉的原野之上呢?
勇氣和信念不會成為戰場上的守護女神,在榴彈橫飛的戰場上,活下來只能寄托于一樣東西。
運氣。
恰巧,運氣又是這世界上最不靠譜的東西。
康寧沒有回答他,警車已經停穩了,他只是默默地打開車門,默默地說了一句話:“拿槍,下車!”
819號深溝,距離濱北大橋全程八百一十九公里,同樣是上次核戰爭所締造的人為地質景觀。受核輻射影響,這里已然變作了一片寸草不生的黃土荒山。沒有任何一個生物會因為核武器輻射而發生奇妙的身體變異,他們不會變成喪尸,也不會突變成某種巨大而神秘的怪物。
這些人只會在無盡的痛苦之中迎來一系列的身體機能病變,最終導致全身潰爛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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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819號深溝的邊緣,正躺著三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