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東連忙把手攤開,“大娘,這你可錯怪我了,我這眼睛什么時候會變顏色,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了……您要是真沒做過什么事,倒也不用這么緊張,咱中國不是有句老話嗎?叫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老太太脖子一挺,兩眼一翻,“咣當”一聲躺倒在了程東的懷里。
“你們可都看見了啊,我可一根手指頭都沒動過,這老太太是自己暈過去的!”
“不用那么麻煩……”
連帽女在此時也終于開口了,她的聲音依舊像往常一樣淡漠,“把門打開,去她的房里檢查一下,所有事情就都會真相大白了!”
那女人說話間似乎有意把眼神瞥向了程東,程東臉上的神情微微一滯,隨后又立即表現出蒙了大冤的模樣:“你們怎么查都行,能不能先把她從我身上拿開,我害怕!”
【那個女人似乎是故意把話說給我聽的,莫非她也想知道老太太的家里藏了什么秘密?如果她是裁縫的話,又怎么可能對這幾個人的私生活一無所知。】
老太太的房門被高個男人一腳踹開,這時候躺在程東懷里的老太太仿佛瞬間來了精神,風一般地堵住家門口,又是拍手,又是跺腳,仿佛下一刻就要竄起來咬人:“我看你們誰敢進去!這是我家!沒經過我的同意,你們這幫短命鬼就敢隨便往里邊闖?還沒有王法了呢!今天我老太太就站在這,你們想進去,就先把我老太太打死……”
老太太話沒說完,就叫高個男人一把扯到了旁邊,剩下的幾人也不言語,伴隨著老太太哭天搶地的咆哮聲,跟著高個男人魚貫進入了她的家門。
程東和連帽女同是最后一個進屋的人,女人的肩膀無意間撞到了程東的胸口,一股刺鼻的惡臭便夾槍帶棒地鉆入了他的鼻腔。
“你胸口的這枚項鏈……挺不錯的?”
女人的目光怔怔地落到他掛在胸前的那枚刻度上。
程東倒也不避諱,臉不紅心不跳地答道:“哦,這是一個朋友送我的。”
“能把一個人的刻度隨時帶在身上,那人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吧?”
“曾經,的確很重要。”
“曾經?你的那個朋友怎么了?”
“死了。”
“死了?”
女人摘下了兜帽,抬起頭冷漠地瞥了程東一眼,隨后一言不發地進了屋。
那的確是一張美得不可方物的臉,那種美不帶一絲一毫的侵略性,沒有西方女人特有的火辣,也沒有東方女人與生俱來的靈秀。丹鳳眼、彎月眉、鼻頭小巧,貝齒朱唇,這是一種干凈的,讓人只要看上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憐惜的美。
可是如此美麗的一張臉,偏偏在右眼的地方被人刻上了一道猙獰而慘烈的刀疤,刀疤從眉梢縱貫嘴角,讓這女人渾身的氣質都變得極為陰森和可怕。
女人在跨步進屋的一瞬,就又重新把兜帽帶好。
自古美人如將軍,不許人間見白頭。一個這么美好的女孩子,又怎么甘心讓旁人見到自己現在的丑態呢?
看到刀疤的一瞬,程東不由得又想起了201號曾經和他提到過的“上頭的人”,莫非這個連帽女真的就是裁縫?
“小心點那個女人。”
意識網格里的高樂語氣陰沉,“我的直覺告訴我,她很危險。我把這女人身上的那股臭味和數據庫里所有病毒樣本做了一次對比,竟然沒有一種能夠與她身上的氣味配對成功。她很有可能就是整棟大樓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