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貴妃笑了起來,道:“陛下是不是想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嗯,是這么個理吧?都是朝廷命官,他們斗個什么勁?”萬歷哈哈一笑,旋即面色一沉,憤憤道:“小家伙說的有趣,但卻無理。他哪里曉得,廠衛是朕的鷹犬不假,可科道卻非朕的走狗。要都是朕的走狗,朕何至于在宮里窩這么多年,又何至于叫愛妃那么難過。”
鄭貴妃嘆了一聲,拉住萬歷的手臂,輕聲道:“陛下把臣子當成鷹犬走狗,傳出去又要挨罵了。”
“朕習慣了。”
萬歷苦笑一聲,真是苦笑,他還真是被罵習慣了。起先,氣著了就下旨罷官,打板子,流放,后來,直接不聞不問。這樣一來,倒是眼不見心為凈了。
鄭貴妃覺得有些涼,便要喚宮人取來薄被,內侍劉成卻進來稟稱王體乾自河北復差回來,正在殿外侯著。
這么快?
鄭貴妃有些意外,問劉成:“人帶來了?”
劉成道:“帶來了,也在殿外侯著呢。”
鄭貴妃點了點頭,回首對丈夫笑道:“說活寶活寶到,那小家伙來了。”
萬歷很是開心的伸了伸懶腰,說道:“你啊,董其昌的畫不知道多珍貴,朕就是想求也得厚著臉皮,你倒好,就這么交給那小家伙,也不知這小家伙在上面寫了什么。”
“陛下不是說國泰弄了個活寶么。”鄭貴妃掩齒笑了起來,“活寶,也是寶啊,難得遇上個這么有趣的小家伙,臣妾可想好生瞧瞧呢。”
“成成成,活寶也是寶。來,讓朕看看,這活寶題了什么。”萬歷朝劉成一招手,劉成忙恭敬上前將手中的畫軸遞到了萬歷手中。
“要是糟蹋了,愛妃說怎么處置他?”萬歷一歷打開畫軸,一邊笑道:“實在不行,就把這小子閹了,留在愛妃身邊好了。”
“陛下現在可越來越沒個皇帝樣子了。”
鄭貴妃急著想看母親的畫像叫那小家伙題了什么,幫著丈夫將畫卷打開,夫婦二人同時向右側看去。
只見,上下題了兩句——“金窩、銀窩,不如草窩;天親、地親,不及娘親。”
“我那小舅子收了這活寶多少錢,叫他這么拍姐姐的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