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快傍晚了,良臣讓人都下去歇著,伙食這一塊鄭鐸先前就安排了,請了兩個附近的老婦人幫著做飯,一月給開一兩三錢銀。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了。菜金方面,良臣倒是信得過鄭鐸,基本上黑臉老漢余下的錢都交他管賬了。
鄭鐸這也是趕鴨子上架,他一殺人越火的馬匪轉而做管家性質的事,起先還真是不適應,也算摸著石頭過河,能把良臣交待下來的事辦得大差不差,已是難得了。再強求他做的更好,也是難為人。
“公公要不要住處看看?”鄭鐸將最近的開支做了個賬目,他識字有限,這賬目還是手下們幫忙弄的。
良臣把賬目接了,再是信任鄭鐸,這應該他過目的東西還是要過目的。用人固然不疑,但也不能當撒手掌柜。
“你們且先下去,我這寫點東西再去住處。”
良臣讓人散了,獨自在自己的公房中開始寫出海計劃。
這份計劃是準備遞給張誠過目,再轉呈萬歷的。
自己磨了磨,然后憑借腦海中的印象畫了個東亞和東南亞的海圖后,良臣手里的筆提了又放,放了又提,實在是不知道從哪處先落手。
最后,他的毛筆尖在大員這塊地上畫了個圈。
大員,即臺灣。
在沒有強大水師護衛的情況下,良臣可不敢冒然就到呂宋等地發洋財,所以他選擇先從臺灣下手。
就如打游戲般,先易后難。
現在的臺灣尚未開發,明朝只在澎湖設有巡檢司,臺灣島上卻無明朝勢力,荷蘭紅毛鬼也沒有摸過來,可以說是一塊處女地。不過福建、浙江沿海卻和臺灣島上的土著有密切交往,且經轉臺灣的海上貿易很是發達。
這個海上貿易說白了就是海盜,臺灣眼下沒有紅毛鬼海盜,卻有倭寇和明朝海盜存在。那些浙江和福建與臺灣有密切聯系的海商們,便是海盜。
一般說起臺灣,總會想到鄭家。
如果自己晚來十幾二十年,良臣或許會打鄭芝龍的主意,但算時間,眼下的鄭芝龍頂多十歲小娃娃,就跟李自成一般,打無可打。
所以,良臣決定自己來當這個東亞海霸王。
明朝本土的那些海盜,他魏公公縱橫之下,總能利誘入伙。利誘不成,也能搞掉他們。至于那些倭寇,更是沒有什么可慮的——良臣手里的可是正牌的日軍,東亞共榮就靠他們當先鋒呢。
等解決了經費和人員及武裝這一塊,良臣就立即帶人南下去福建探探情況。他獨自在屋內寫起海事計劃,將臺灣本島及來往貿易說的天花亂墜,很是肯定的給萬歷定了一個目標——三年之內,至少上解內庫五十萬兩白銀。
這個數字是良臣自己摸石頭瞎估的,按他本心,報個十萬兩就算對得起萬歷了。可想十萬兩就讓萬歷為他的大張旗鼓買單,皇帝未免有點太便宜,所以多報一些。反正三年時間擺在那,總有辦法解決。
寫完之后,準備叫鄭鐸派人送到張誠在宮外的私宅,外面卻傳來喧嘩聲,鬧哄哄的。
“沒有戶貼,我知道你們是什么人!你們一個個連話都說不利索,怎么瞅都不像是我們大明的人,莫不是蠻子來的?來啊,都鎖了,帶到南城兵馬司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