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臣苦笑道:“公公莫要笑話我了,梁姑婆我回頭就交給公公處置。”
一聽這話,張誠更是沒好氣:“別介,咱家可不受你這個累,人哪,你還是自個留著,咱家可不給你小魏公公擦屁股。再說了,宮里的女官也輪不到咱家處置,你把人丟給咱家,是要讓咱家也擔上吃里扒外的名聲不成?”
“不敢,不敢!”良臣連忙搖頭。
“你要不敢的話,西華門外你管的什么閑事?”張誠的臉沉在那里。
“公公,西華門外那事,實在是那趙進朝目無尊卑,欺人太甚,我當時若不出手相助,駙馬冉興讓說不得就要被他們給打死了。”良臣必須解釋。
張誠卻擺了擺手:“行了,這件事咱家從頭到尾都知道,不必你說什么。咱家只想告訴你,你好好做你的內官監丞,安生替皇爺辦出外的事,別人的事最好少管。再說了,這種事是你管得了的么,咱家都理會不得呢。”
“難道連公公也管不了那幫刁奴?”良臣有些愕然,眼前這位可是大紅袍的司禮秉筆啊!
“不是管不了,而是不能管。你知道有多少人吃這碗飯么,你把人飯碗砸了,人不跟你拼命?”
張誠的語氣聽著也很有些無奈,公主府也罷,王府也罷,每年多少宮人內監在那吃飯,私下又有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可這么多年來,又有誰管過?
楚王府的事,永寧公主的事,那都是通了天的,最后又如何?
誠如他所說,不是管不了,而是不能管,牽扯的利益和人群太大了,除非從根子上整肅,不然永遠不可能杜絕。但想要整肅,又談何容易。
內廷的制度有些畸形,干兒干孫、徒子徒孫,動了誰,牽出來的都是一大片,一代代的關系傳承下來,縱是司禮秉筆太監又能如何,繞來繞去說不得把自家都能繞進去。就他張誠名下的人,難道就沒有在公主府里欺主的?
壽寧公主這樁事,宮里哪個不知道真相,可誰在皇爺和貴妃娘娘那里為小兩口說公道話了?
沒有,一個都沒有!
貴妃娘娘自己身邊的親信紅人們都沒有!
所以啊,他張誠憑什么管?眼不見心為凈得了。
魏良臣敢管這閑事,根子還不是因為他不是內廷中人么。
初聞這件事時,張誠可真是惱火的很,覺得這小子盡多管閑事,給他添亂。不過隨后發生的事,讓這件事倒變得不那么重要了。
或許正如那二位遞來的話,有人想借機興風作浪,所以不敲打一下真是不行。與其等著那位進京來斗得不可開交,不如現在就擺明車馬告訴對方——老人不老。
算起來,打馮保公公下臺后,宮里也安靜了二十年,安靜的倒讓外面那幫家伙,以為他們這些人都變得吃齋念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