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吉祥示意王永壽上前叫李進忠不要再磕,真這樣再磕下去,指不定把命給磕沒了。
“公公救救俺侄咧,救救俺侄咧…”二叔一臉鮮血,口齒都不清了,只在那喃喃喊人救他侄子。
“李進忠,你說的在江南犯了人命案的可是內官監的魏良臣?”王永壽俯身問道。
“是,是。”二叔腦袋猛點,“良臣就是俺侄咧。”說著就要上前再給劉公公磕頭,“只要公公能救俺侄,俺給你做牛做馬,這輩子不夠,下輩子還做…”
王永壽忙讓兩人抱住二叔,抬頭看向劉公公。
“李進忠,你先起來。”
劉吉祥看二叔的臉色十分的古怪。
二叔卻不肯起來,只在那哀求道:“公公不答應小的,小的就不起來咧。”二叔內心此時卻是絕望的,因為他知道自己在人劉公公眼里連根稻草都算不上,但他真沒有辦法了,劉吉祥公公哪怕也只是救侄兒的稻草,他也要死死抓住,哪怕劉公公打死他,他也要死死抓住。
不想,劉吉祥公公盯著他看了幾個呼吸后,卻說了句:“罷了,你叔侄情深,咱家看的動容,應你便是。”
“啊?!…多謝公公,多謝公公!…”二叔驚喜交加,慌忙就要再磕頭,被王永壽攔住了。
“你侄的事情,咱家也聽說了,嗯,咱家倒是見過你那侄子,也是不信他會做那殺人放火的事,這樣吧,此事咱家管了,不叫你侄枉死便是。”
劉公公的話聽在二叔耳里,那真如天籟之音般,把二叔感動的就差喊劉公公爹了。
“永壽,扶他起來。”
“是,公公。”
王永壽將二叔攙扶起來,一點也沒有嫌對方身上的污臭味和鮮血。二叔此時沉浸在有大珰愿意出面救侄兒,只覺這世間什么都是好的,哪里會注意到人劉公公和身邊人看他的目光十分不對勁呢。
因為過于激動,二叔情緒波動很大,腦袋也疼的很,站在那都打擺子。
劉吉祥臉上有淡淡親切笑容,頗是奇怪的問二叔:“咱家要沒記錯的話,不是調你去東宮做事了么,怎的你這幅模樣?”
“公公,我…”二叔難以啟齒。
“有話便和咱家說,你怎么也是咱御馬監出去的人,總不能叫人欺負了。”劉吉祥多少也看出這李進忠肯定是受了委屈,不然不可能這模樣。
劉公公答應幫自己救侄子,又關心自己,二叔激動之下哪里還會藏著噎著,極度委屈的將自己在四川的事以及回來宮里進不去的事說了。
“丘乘云是什么人?”劉吉祥轉身問邊上的打手巾。
那打手巾記的此人,說道:“丘乘云從前是孫大老爺的管家,聽說謀了四川一處礦監,這人從前在我們御馬監也當過差。”
“原來是孫大老爺的人,難怪…也算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劉吉祥輕聲一笑,自打皇爺開礦設稅以來,礦監稅使大多出于諸位大珰、掌印提督私人。孫暹未當掌印前就是司禮秉筆,給自己的掌家謀個礦監再是容易不過。
又問二叔:“照你這么說,你如今倒是沒差事了?”
“回公公話,小的現在就在宮外胡混著。”二叔十分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