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可都是想好了,真不幫咱?”魏公公笑呵呵的掃視不肯拿牌眾人。
眾人沉默,不敢直視魏公公目光。片刻,泰州趙恒友許是不想再耗下去,從人群中走出,朝魏公公一拱手,道:“不瞞公公,我趙家最近對海上的買賣興趣不大,實是幫不了公公,所以,趙某先告辭!”
“請便。”
魏公公微笑示意,目送趙恒友及其隨員離去。
寶樂心中此時只一個聲音在反復回蕩:抓人,抓人,抓人!
然而,干爹卻好像換了顆菩薩心腸,竟然未如他所愿。
趙恒友及其隨員全然無癢的下了山,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魏太監并沒有命爪牙抓人!
見狀,胡仕海也不遲疑,帶著十二分愧疚和魏公公說著家里這不便,那里為難處,然后在賠笑聲中也下了山。
再之后,就是一個接一個,一窩蜂下山了。
那兩個拿牌的淮安府商人悔的腸子都青了,現在最尷尬的就屬他們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另外四十三個拿牌的則是心事重重。
魏公公知道他們在想什么,揮手淡淡道:“你們持這鐵牌去特區,自有人處置你們的事,特區各項章程也自有人與你們說明白。”稍頓,又道:“只要你們不是通倭通寇,咱就保你們平平安安。”
眾人聞言,紛紛謝過魏公公,然后說要回去收拾下就去特區。
魏公公“哎”了一聲:“急什么嘛,你們都走了,咱家請的什么客。都坐,天大的事,先吃飯。”
眾人聽了這話,哪敢拂了魏太監好意,只好尋了桌子坐下。十幾桌飯菜,只坐滿了四張,余下空蕩蕩,實是冷清。
魏公公也不介意,吩咐左右隨從都吃飯,坐不完的叫廚子也來吃,倒也熱鬧。
吃完飯,眾商人自是前來告辭,魏公公不留他們,只叫趙寶樂替他送送。
公公自個吃完后,就叫真田把煙袋點上,坐在亭中吞云吐霧起來。
這是有講究的,飯后一根煙,快活似神仙。
一袋煙吞吐罷,趙寶樂悶悶不樂送客回來,一臉不甘道:“干爹,就這么讓他們走了?”
“嗯,人家不愿幫咱,咱總不能求人家吧。”
魏公公放下煙袋,叫人拿來濕巾擦了擦臉。無意中摸到一根胡茬,遂不動聲色輕輕拔下,爾后彈落在地。
“干爹,這幫人太不知好歹了!…孩兒辦事不利,還請干爹恕罪。”趙寶樂耷拉著腦袋。
“何罪之有?”
魏公公哈哈一笑,要干兒抬起頭來,然后和聲道,“寶樂啊,你是不是覺得干爹剛才抓上幾人,嚇唬一番,今兒這事就成了?”
“干爹就應該抓上幾個,叫他們知道干爹的厲害!…”趙寶樂愣在那里,發現干爹對著他似笑非笑。
“寶樂啊,你要知道,壞人不是這么當滴。”
魏公公語重心長的看著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