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輛馬車載著面無人色的東寧伯夫人來求見國公爺,后是一輛馬車載著一路哭的不停的靈壁侯夫人來見國公爺,再是怒氣沖沖的豐城侯夫人從馬車上跳下,把個國公府大門踹的“咚咚”響……
國公爺又急又氣,可他能和女流之輩說什么,好說歹說把人弄到夫人那,再三叮囑夫人一定要把這三位給勸住,尤其是英國公家那大女兒,千萬不能讓她跟個潑婦似的鬧。
那位鬧起來,國公爺真是吃不消啊。
不等國公爺喘口氣,吃上一碗熱粥,一幫子侯爺、伯爺就跟約好了似的,全來他家了。
隆平侯張國彥、忻城伯趙世新、廣寧伯劉嗣爵、安遠侯柳祚昌、成安伯郭祚永、平江伯陳治安、應城伯孫廷勛、武進伯朱世恩……
南京城中二十六家勛貴除了被綁票的豐城侯李承祚、靈壁侯湯國祚、東寧伯焦夢熊,其余的都來了。
一個個要么一臉急色,要么一臉苦色,要么一臉哭相,進門之后就全跟他國公爺訴苦叫冤,把個國公爺氣的都說不出話來。
廳內你一句我一句吵的亂糟糟,聽的人頭大又心煩。
這還算好的了,后院國公夫人那,靈壁侯夫人和東寧伯夫人也在哭鬧著呢,要死要活的,一個說侯爺回不來,她也不活,找根繩子吊死得了。
一個說伯爺回不來,她就一頭撞死在國公夫人面前,把個國公夫人鬧的手忙腳亂。可最讓她受不了的是那位豐城侯夫人,她要不是動作快,這位英國公家的大女兒就又要沖到前面找丈夫鬧了!
連著幾次,直把個國公夫人弄的心力憔悴,也不禁埋怨起自家丈夫:好端端的,你惹什么太監啊!
………
“消息是確實了的,據那些逃回來的廝役夫子說,豐城侯那路人馬是在四天前被魏閹伏擊的,靈壁侯和東寧伯那邊則是昨日敗了的……兩路人馬損失慘重,神武營的參將朱國治陣亡了,余下官兵不是被殺就是被俘,前前后后逃回來的不到百人,唉…”
“據焦承業說,他和其伯父東寧伯是隨靈壁侯進軍溧陽鐵場時,在半路叫魏閹設的伏兵……焦承業猜測可能是國公爺府上的人受了魏閹脅制,假報軍情引誘他們,這才……”
說話的是應城伯孫廷勛,他祖上劉伯溫是太祖軍師,開國功臣,其家是文臣授勛,很是難得。
正說著,卻發現魏國公臉色已是鐵青一片,遂沒敢再說。
“若真是我府上的人出賣了靈壁侯和東寧伯,老夫定然會處置。只現在,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魏閹現在要咱們出錢贖人,大伙如何說?”魏國公心情十分壓抑,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局。
“單是贖人的話,我倒沒意見。”
說話的是隆平侯張國彥,他和魏公國關系不錯,也是兒女親家,自是要幫著親家公說幾句。
誰知剛說完,安遠侯柳祚昌就不樂意了,嗆了他一句:“隆平侯沒意見好辦,那這贖銀是隆平侯出呢,還是國公爺出呢?…”
張國彥略微不快道:“安遠侯,你這是什么意思?”
柳祚昌搖了搖頭,道:“我沒什么意思,我只是覺得豐城侯夫人說的有道理,這次各家是替國公爺出頭,現在出事了,是不是國公爺得領頭?”這話言外之意自是損失不能由他們承擔。
平江伯陳治安聽了這番話,忙點了點頭:“我府上出了一百多人,這要是全贖回來,得兩萬多兩,這筆錢我不是拿不出來,只是,怎么算,也沒道理要我自個掏錢吧?”
張國彥不滿的看著陳治安:“事情是各家一塊定的,大家都同意了的,有人出人,有力出力,現在出了事,自當還是各家解決各家的,怎么就不能掏錢了?”
言畢,微哼一聲:“先前我怎么聽說你平江伯倒是拿了一筆錢給了浙江某些人,怎么,那會你倒是肯掏錢,這會卻不肯掏了?”
陳治安不服氣了,悶哼一聲道:“這是兩回事,你不要攪在一塊!…當初咱們商量辦那事時,國公爺不也不肯參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