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對方是正五品的官員,熊本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放他過去,還是嚴格按照軍部的命令檢查。
王化貞也看出了這些親軍不敢拿他如何,不由底氣更足,怒斥熊本等人,說他們在八里鋪私自設卡是嚴重的逾越行為,他一定向朝廷上本參奏。
“這位大人有所不知,我皇軍將于近日在寧錦一線進行大演習,上頭命令我等提前至此準備,因建奴新定,但尚有不少建奴余孽活動,為防這些余孽刺探皇軍情報,上頭命我在此設卡,也是為了安全起見,請這位大人見諒。”
熊本的漢話并不是太流利,并且一急就容易說不出來,因此是由他的大隊作戰參謀田忠出面跟王化貞解釋的。
“什么上頭?是遼東巡撫衙門,還是薊遼總督衙門,又或是兵部,內閣!”王化貞故意繞過了遼東經略衙門,因為他知道魏良臣和楊鎬的師生關系。
那楊鎬也是忒丟大臣的臉面了,身為經略要員竟與一個閹人打的火熱,傳聞其在沈陽事事唯那學生太監之命是從,哪里還有半點士大夫骨氣,又哪里還有半點重臣節操,京師朝堂對此是罵聲一片,恥笑一片。
有好事者將那魏良臣比作成化年間的汪直,將楊鎬比做當時的遼東巡撫陳鉞,別說二者還真是相像的很。
可不管是汪直還是陳鉞,二人最后都沒有什么好下場!
楊鎬宦海沉浮,屢上屢下,沒想到了卻要落個與閹人共伍的名聲,也白枉了他楊京甫一生了。
王化貞真是打骨子里看不起楊鎬,跟什么人混在一塊不好,非要跟個太監混在一起,他也不想想東宮一旦登基,這個魏良臣還能有今日的權勢么。
“納尼?”
熊本對帝國的官制有些不明白,所以壓根聽不懂王化貞說的這些都是什么,田忠卻是知道,但卻無法回答,因為他們接到的命令和這些衙門無關。
“爾等這也說不上,那也說不上,豈敢在此對本官無禮,將路讓開,若是誤了本官公務,定要爾等好看!”
到底是在河西震得住蒙古人的左參議,王化貞的官威還是不小的,其隨從見狀也是厲聲喝斥,儼然已是占了上風。
“熊本君,是不是?”
田忠只是作戰參謀,做不了大隊長的主,他有心放這個廣寧參議過去,避免此事鬧大,給上頭添麻煩。
熊本看了看田忠,又看了看那個穿綠袍繡禽獸的官員,突然將自已的指揮刀抽了出來,堅決說道:“本人接受的是軍部命令!不管什么人,在大演習期間,都必須服從軍部的命令,無條件的服從!”
“軍部?”
王化貞一愣,“什么軍部!”
“軍部,大明皇帝親軍陸軍、海軍的聯合指揮本部所在,更是帝國國防方針的核心所在!”
態度強硬的熊本漢話竟然說的順了。
對方所說的這個什么聯合指揮本部,帝國核心著實讓王化貞呆了又呆,他憤慨的怒道:“你這軍部難道還能大過朝廷不成!”
“閣下,我等只知有軍部,不知有朝廷!”
熊本將指揮刀緩緩抬起,指向了無比憤怒的王化貞,“如果閣下不愿配合,我將執行軍部命令,對閣下行使制裁的權力!當然,鄙人會盡可能給予閣下身為官員的最大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