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從哲點了點頭,汪可受已是薊遼總督,他投靠魏閹難道還能獲得比這個職務更高不成?
所以,只要汪可受還在密云,薊鎮的幾萬兵不管是敢不敢和魏閹的親軍打,只要他們始終在魏閹兵馬的周圍,魏閹也不敢真的全力攻擊京師,這對于京師的保衛就已經足夠。
“京城的保衛就拜托二位了!”
方從哲有自知之明,他擅于中央政務,但于兵備武事卻是不行的,因此接下來要看黃嘉善和英國公的了。
“但愿魏閹能知難而退,只要親軍不入城,朝廷還是可以給他些面子的。”黃嘉善挼了挼長須,老尚書內心之中還是不想看到剛剛平定了建奴的大軍轉而成了大明的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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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廷,司禮監,一幫紅袍掌印們俱數到齊,自也和內閣中那幫人一樣等著出城的曹化淳。
曹化淳一五一十的將他在南海子的見聞敘述給了各位秉筆,并無夸大,也無刪改。
“千歲?”
馬堂怒極反笑,“他魏良臣敢讓親軍喚他為千歲,他是想做八千歲還是九千歲,亦或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歲!”
“孫公公,人家都要做千歲了,我們這幫老骨頭是不是主動退位,免得人家看咱們不順眼?”提督四司的王順干笑連連。
“咱這把老骨頭什么時候都能退,這會還是先頂一頂吧。”
司禮掌印孫暹一臉的老人斑,面皮都松跨得不成樣子,他半耷著眼皮,忽的抬首看向坐在邊上的另一位紅袍大珰,“事情都到這一步了,張公公你給說個實話,那魏良臣到底有沒有凈身?”
話是問話,但語氣中卻滿是凌厲之意。
“孫公公這話是什么意思?”張誠臉皮抽了抽。
“張公公應該清楚咱的意思,小劉出關好些日子了,卻連個回話也沒有,跟著去的那幾個錦衣衛也沒了下落,咱家想著都害怕...這要是再不知道真相,咱家怕是死都不能瞑目啊。”
孫暹說完咳嗽起來,拿出帕子掩了口濃痰團了丟進痰盂中。
“張誠,事關朝廷安危,你難道還想替魏良臣瞞著不成!”說話的是馬堂,在場秉筆中最年輕的一位,今年42歲。
其余兩位秉筆錢忠和蕭玉也都在看著張誠,此間除被御馬監軟禁在南苑的梁棟外,秉筆們是一個不差。
見眾人都在看著自已,張誠忽的笑了起來:“看來有些事咱家被蒙在鼓子里了,不過也好,既然諸位想知道,那咱就給各位一個準話,嗯,那魏良臣是凈了身的。”
“怎么會?”
眾位紅袍個個面露不可思議,那馬堂更是身子一顫難以置信。
“怎么?”
張誠一臉詫異,旋即嘶笑起來,“你們難道相信一個沒有凈身的人能為皇爺如此信重,能提督海事,提督親軍?”
笑得嗓子明顯有些干啞。
眾紅袍都滯在那里。
孫暹眉頭微皺,頗是不滿的看了眼傻站在那的馬堂,然后端起茶碗飲了一口,抬手示意眾人坐下,緩緩說道:“不管魏良臣是否凈身,爾今人家都做千歲了,咱們就打起精神好好跟這位千歲斗一斗吧。”
“是要斗一斗了,小爺是絕不會允許親軍入城的,咱看怕是要真打起來了。”蕭玉道。
“京營可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