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無旁騖的日子總是很快,無論是王瘦虎還是趙武,他們都知道時間只會越來越少,所以他珍惜每一分時間,只是告別的時間總會到來。
無所謂告別,無所謂朋友,該來的該走的都會一如既往。
當某一天王瘦虎醒來的時候,他的眼前就只剩下了趙武一個人。
該說的話早已說盡,趙武想了很久才想出幾句話來:“虎爺,若你覺得始終無法變成我們這樣的人,那么為什么你不換一個想法?”
“換什么想法?”
“反過來想啊,把我們當成跟你一樣的人不就行了嗎?往后的日子,你遇見的大多數人,看著你的目光就像是你看著我們一樣,如果你真把自己跟他們放在一個水平線上,你覺得會怎么樣?”
“吃過了該吃的苦,我自然可以享我該享的福。”王瘦虎的回答理所當然。
“可你享著你該享受的福,自然要做你該做的事。”趙武的接話也理所當然:“這世界上,有種事情必須去做,一種是你是什么人就該做什么樣的事情,另一種是你在什么位置,就該做什么位置的事。”
“所謂的該不該,又是誰來定的?”王瘦虎扭過頭反問,只是他冷笑之后就平靜的點頭:“我知道。你大可放心,我比你想的識時務的多。只不過是因為知道你不會殺我,我才對你不客氣。”
王瘦虎看著趙武,過了一會,他嘆著氣開口:“你大可放心,我不是招惹是非的人,一到了大夏,我就會隱姓埋名一路趕往劍宗,吃的喝的我都有。沒必要我不會進任何城池。要是路上遇見了我可以幫的事情,我會出手幫忙,若我幫不了,我也會記下,等到了劍宗后告訴他們,讓他們處理。”
趙武看著他,忽然失笑。何必如此的小心翼翼?在這時候都耍著心機,生怕出事。
“一直如此的提心吊膽,不累嗎?”趙武看著王瘦虎開口:“每日里都擔心著自己無法對抗的敵人,夜夜在夢中驚醒,我想往后你也會依舊如此,就算一路風塵的回到大夏,你也依舊會一直擔驚受怕的過著。”
“虎爺,何至于此啊?”趙武的眼神里滿是復雜。
王瘦虎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中露出了明顯的詫異,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什么時候容易過?每日里擔驚受怕不是應該的嗎?也許他是有點過度緊張,可他也沒有擔驚受怕的睡不著,只不過每夜驚醒幾次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若真能每天晚上都一覺到天明,那是多幸福的日子?哪怕王瘦虎每天夜里喊幾百次薛依人名字的日子,他也會夜里自己驚醒幾次,難道不是人人如此?
王瘦虎臉上的詫異當然無法逃開趙武的眼神,趙武怔怔的看著王瘦虎,好一會才忍不住嘆氣:“看來我們的三觀果然不同。”
“什么是三觀?”王瘦虎還真沒聽說過這個詞。
“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趙武沒有詳細解釋,而是搖頭:“顧名思義,這是一位書院的夫子根據道門佛門的講義歸納而成的。”
“果然是真正的高人!”王瘦虎不知道這所謂的三觀真正的意義,可就是顧名思義,他也可以聽懂并知道一部分含義。微言大義莫過于此了。
“這位夫子吃飯喝酒毫無半點風采……”
“高人行事自有高人的性格,些許小事什么都不算。”王瘦虎直接打斷了趙武的話,眼神中還有著不滿。
趙武失笑,而后搖頭嘆氣:“我問問你,若你開始時候就在我們之中,那么對于一個從慶國出來的類似你這樣的人,你會不會像我們一樣呢?”
“那是自然。”王瘦虎理所當然的回答,沒有半分猶豫。
“既然你知道我們有我們的不得已,那么你應該能分清什么是不得已,什么是規矩吧?”趙武皺起了眉頭:“規矩就是規矩,誰都不能違反,人情在規矩之外。守了規矩,盡了人情,你不是孩子,應該可以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