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芽看著楊光永離去,始終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的朋友現在是這個樣子。
可是他也清楚的很,他們這個年紀有這樣的樣子才是正常的事情,哪有那么多夢想可言。
將酒壺中的酒喝的點滴不剩,結過賬后他一個人返回自己家的門口,坐在門外的臺階上,只感覺全身都有些不舒服。
靠在門上想瞇一會,門卻忽然被他的身體推開,要不是一雙手扶助了他,他肯定要倒在地上。
“小魚?你不睡覺干什么?”王青芽看著扶著他的兒子皺眉。
“我聽見你被娘趕出去了,睡不著。”八歲大的王小魚有些委屈。
“臭小子!知道疼你老爹了!”王青芽拿手用力揉下兒子的頭發,輕輕的關上門,跟兒子一起去了兒子的小房間。
跟兒子一起擠在一張床上,王青芽拉著兒子的手嘆氣:“過幾天劍宮開了,爹送你去劍宮學習。”
“我不想學劍,我想學道術,火一下就出來的那種。”王小魚不滿意的反駁。
“小魚,爹可以讓你去學道,可是你能學到什么只能看你自己。”王青芽一只手拍著兒子的背,一只手揉著自己的額頭嘆氣:“你爹爹是個武夫,我是個書生,你要想做個道士也沒什么不對。可是往后你的孩子?”
王小魚聽不懂他的父親在說些什么。
“若是代代都能學道,那么學道沒什么不好,若是代代都能讀書,那讀書更好,可惜無論是學道還是讀書,都不是隨隨便便能進得了門,不開竅始終都在門外。”王青芽嘆氣:“學武又有千般萬般武術,只有劍,翻來覆去就那一把!”
王小魚翻個身睡去。
王青芽卻似乎沒察覺的繼續說著:“看吧,一代人練劍沒什么,一家人如果十代百代都練過劍,那時候才會有不同。小魚你說對不?”
王小魚什么話也沒說,他睡的很香。
王青芽看看睡著的兒子,也懶得再想下去,翻身睡去。
第二天,他沒等來楊光永,也沒等來妻子的道歉,就好像無數個過去的日子一般,平淡如水的繼續過著。
王青芽多多少少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覺得以后會有機會再一起喝酒。
只是無論是他,還是已經在船上離京而去的楊光永都沒想過。
一次告別就是十年。
又一次告別就是一生。
京城去慶州的船下一趟要再幾個月后,楊光永本來已經準備走旱路了,可既然在最后時候趕上了,那他也沒什么好猶豫的,沒跟任何人告別就直接上了船,離開了京城。
越是偏遠的地方,行動自然越是緩慢。
楊廣永恨不得馬上趕到開始行動,可是王瘦虎卻寧愿這種事情拖的越久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