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慣著,還他媽能怎么著。
倪裳定定看了男人片刻,眸光微動。
她什么都沒說,拿起公筷又給他夾了塊口水雞:“都是你的,慢慢吃。”
炎馳卻停下筷子,視線掃桌面:“這兒有你做的么?”
倪裳指了下那盤咸蛋黃焗雞翅:“那個。”
看男人轉盤去夾,她又有點不好意思:“我其實不太會做飯。”
“平時工期忙,芳阿姨過來做菜多。奶奶之前還說,我沒事也要多做做了……”
“不會就不會唄。”炎馳直接上手抽掉雞翅里的骨頭,滿不在乎道,“我會就行了。”
他側眸睇女孩一眼,笑得痞氣:“以后不聽話,整一桌子辣的辣哭你。”
倪裳撇嘴嘁出一聲,一只手暗搓搓在飯桌下掐男人。
她也沒看自己抓的是哪兒,就感覺炎馳后背突然一僵,很輕地“嘶”出一聲。
男人一把捏上她手腕,黑眸緩緩凝上她面,目光深邃玩味。
“膽兒夠肥的啊崽。”
他的聲音低窄發啞,警告的意味很足,又像在克制什么:“敢碰男人后腰?”
倪裳心里跳空一拍,跟被燙到一般嗖似抽回手。
她逃一般起身:“我去廚房幫奶奶!”
炎馳的黑眸幽深跟隨女孩落荒而逃的背影,直到那抹柔影晃到門后,他才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唇角。
進廚房前倪裳又在門口立了兩秒,抬手貼了貼發熱的側臉。
倪鴻幸正在調姜醋汁,沒有注意到孫女飛紅的臉。
倪裳過去打開蒸鍋,不由驚訝輕“哇”了下。
男人帶來的簡直是巨閘蟹,兩只就能裝一盤。
公母四對閘蟹一共八只,奶奶只蒸了一半,正好裝兩只盤子。
倪裳先端著盤子出去,倪鴻幸隨后將姜醋汁和溫好的黃酒盅擺上桌,又從旁邊的五斗柜里拿出三套小木盒。
炎馳看著身旁的女孩翻開木盒,拿出閃著光澤的小方桌,圓錘,圓剪、鑷子,釬子等精巧工具。
——一套黃銅蟹八件。
倪鴻幸朝炎馳笑了下,說:“我們習慣這樣了。你隨意啊,武吃也沒有問題的。”
炎馳只取出黃銅圓剪,笑道:“那我就不講究了。”
倪裳細致吃完幾只蟹腿,扭頭一看,身旁的男人已經將一只螃蟹拆吃入腹。
他雖然吃得快,但一點不粗魯,拆蟹熟練又利落,吃完的蟹殼還拼回成整只蟹放在骨碟里。
倪鴻幸拿起最后一只大閘蟹放到炎馳手邊,示意他繼續吃。
她又跟倪裳道:“囡囡,喝點黃酒。螃蟹性寒。”
倪裳乖乖點頭:“好。”
放下酒盅時,她又不動聲色瞟了眼身側。
最后一只大閘蟹也快被他吃完了……
倪鴻幸剛吃完手里的蟹,一位住在附近的熟客突然上門了。
她帶客人去了工作室,又跟炎馳道抱歉,囑咐倪裳繼續招呼他。
老人關上工作室的門,男人拿過手邊的蟹殼遞到倪裳跟前:“給。”
倪裳偏頭一看,怔住。
蟹殼里滿滿盛著蟹肉。
原來剛才他沒吃啊。
最后那一整只蟹,原來被男人拆干凈藏進了殼里。蟹肉鮮嫩,蟹黃肥美,裝的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