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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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后,顧蕾拉扭腳的消息驚動了全家人。
她很早就立志,要和媽媽一樣做一個專業的舞蹈家,自然明白腳對一個舞者的意義,等同生命之重。
媽媽連夜請了醫生到家里來。經過診斷,醫生確定顧蕾拉的腳沒事,只要按時冷敷,這幾天都不要再跳舞就好了。
她自小跟著媽媽練舞,功底比同齡人超出一大截,幾天不訓練,影響其實也不大。學校老師知道后也囑咐女孩好好休息,這幾天就不用再排練了。
第二天放學時,顧蕾拉背著書包走到門口,原地定了幾秒,她的雙腿還是不受控制地走向舞蹈室。
她跟老師解釋,表演盡在眼前,即便這些這兩天不能訓練,但還是想在旁邊觀摩大家跳舞。
老師狠狠表揚了領舞的敬業精神。
對上同學們心照不宣的,“哦~我懂的”的眼神,顧蕾拉耳根發熱,有些心虛地偏過了頭。
余光里,坐在鋼琴前的少年依舊專注演奏,目不斜視。
女孩子們和著琴音跳了兩遍后,倪珩起身說他想自己單獨練一會兒。
最好還能有一個舞者和他一起,兩人細致的摳一遍曲子里的韻律和節奏。
沒法跳舞的顧蕾拉,毫無意外地被指派去跟倪珩一起練習。
跟著男生單獨走向琴房,顧蕾拉的心,比那天他蹲在自己面前時跳的還要快。
進了琴房后,倪珩徑直坐到鋼琴前掀開琴蓋,自顧自開始試音。
顧蕾拉看了眼不發一言的男生,轉身默默拉開書包拉鏈。
她背對著男生,取出那條洗干凈的紅色領帶。抓著領帶有些無措的繞了好幾圈,女孩又有些慌亂的將領帶展平,整整齊齊的疊成一個小方塊。
顧蕾拉背著手走到輕便,將手中的領帶舉到男生眼前,開口時聲音因為緊張發澀:“還,還給你。”
要死。
之前她跟他說話,明明一點都不緊張的啊!現在怎么會這樣?
顧蕾拉咬了下唇邊,很低聲:“上次,謝謝……”
倪珩緩慢抬眸看她,眼中平靜,不辨情緒,單薄的眼皮上壓出深刻的兩道痕跡。
“不客氣。”
說完,男生就又垂眸,繼續摁琴鍵了。
顧蕾拉:“……”
顧蕾拉深刻懷疑,這個男生的腦袋里,是不是有一個什么“一鍵還原”。
明明上次抓著她的腳時,已經曖昧成那個樣子了,轉天一見面,又是一副不熟臉。
還是說,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人家只是好心,路見不平,幫助同學罷了。
又或者,他還在生她的氣。氣她上次騙他……
“背景故事,介紹一下吧。”倪珩突然開口。
顧蕾拉愣了一下:“什么?”
少年那只修長好看的手嘩啦啦翻動樂譜。
“這首曲子的背景,介紹一下。”
“哦……”顧蕾拉如夢初醒,心里卻還是細不可察地沉了一下。
又是這副公事公辦的正經口氣。
所以,他找她單獨訓練,真的就只是為了訓練咯……
“這首曲子的作者很冷門,創作靈感,也來源于一個很冷門的北歐童話。”顧蕾拉信手拈來,早在這次芭蕾舞劇之前,她很小的時候,媽媽就給她講過這個故事了。
“傳說很久之前,有一個女孩為了躲避嚴苛的父親和惡毒的繼母,半夜從家里逃了出來。她誤打誤撞,闖進了天鵝堡。”
“天鵝堡里住著一個王子,他英俊,富有卻有著一顆石頭般的心,十分陰鶩,一點都不近人情。他規定,凡是不經他允許進入城堡的,一律要被處死。”
“女孩為了活命,謊稱自己愛慕王子,是想要嫁給他,才來到這里的。王子被女孩的勇氣打動,破天荒愛上了她,決心迎娶女孩作自己的妻子,讓她成為天鵝堡的女主人。”
“結婚前一晚,女孩居然偷偷跑了。王子很受打擊,大便異常,從此郁郁寡歡。城堡里的巫士們非常氣憤,他們集體施法,將逃跑的女孩變成了一只天鵝。并且規定,除非王子在第一場大雪來臨之前原諒她,她才可以恢復成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