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哥,那個訂單只是個例。你我也都知道,它利潤那么高,是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所導致。那種訂單可遇不可求。我們主要的訂單還是那種薄利的,幾百到一兩千,多的也不過是一萬多一點。
我們還要留出一部份來給公司運營的流動資金,除去像工資、運費、應酬這些的支出,實際上能剩下的、可以動用的錢沒多少。如果非得等到攢夠錢了才去做,那就白白地浪費了好幾年的時光。時間就是金錢!”
溫暖的態度很堅決。
她此刻的表情看著,就像當年她擺攤然后被他們要求繳納出攤費一樣。
那種要么給可以,但必須按我的來,否則讓你一分都沒的大無畏、勇往直前的態度。
“小暖,標哥不是不支持你。我也是見過世面,也認識不少做生意的、搶地盤的,但其中有不少消失了蹤影或在某個廠的生產線上、保室室里再見。
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過于自負,心太高,最后傾家蕩產,家破人亡。遠的不說,就說近的,我們村里的第一個萬元戶,他當時混得不比張老板差,在我還偷騎我爸的自行車竄街的時候,人家就已經叼著香煙,瀟灑地騎著嘉陵在大街小巷上兜風了。
可現在呢?他連輛自行車都沒,整日拖著著根大碌竹在榕樹下望天打卦,家里窮得快沒米下鍋。
就是因為他心大,想掙大錢,什么錢都想掙,一時說要下鄉收胡椒做胡椒生意;一時又說要去收煙葉,……
一時這的那的,什么都做,就跟我們現在的公司那樣。
后來入不敷出,被人追債,家被潑紅油潑糞水,屋內也搬空得只剩下四面墻,腿也被人打斷,殘了。”
溫暖默了。
她沒想到他會對貸款的事這樣抗拒。
“標哥,這些我們先放一邊。我們先從最簡單的開始做,從收拾荒地,搭棚架起,好嗎?”
“好吧,我先過去看看細豪他們,你好好想想,認真地考量一下我剛才說的話。”
溫暖笑著揮揮手,等人走遠了后,臉就塌了下來,無力地趴在桌上,對著那張畫滿激情和夢想的報紙,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挫敗和失落。
這是她第一次受到的來自于同伴的否定,也是她人生中遭遇到的最大打擊。
“有人在嗎?溫暖在嗎?你有一封國際信函。”
溫暖趕緊出去。
她從郵遞員那接過信封,先看了信封背面右下角的那個“2”,然后邊走邊拆。
才剛撕開,一張照片就從信封里飄了出來。
一名相貌英俊、風度翩翩的男子抱著一冊書站在圖書館門前的樹蔭下笑意吟吟地看著你。
溫暖輕輕地翻過后面。
照片后面有一行小字:
贈:小暖
鴻雁來時,無盡思量。
顧凡
攝于丁卯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