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和王老板倆人唇槍舌劍,為那三五分錢,你來我往的,完全不亞于市場上為了兩根蔥斤斤計較的大媽們。
但最后還是溫暖贏了,按原先說好的價格拿貨。
“小暖,你拿那么多手帕準備賣給誰啊?除了小孩,誰還會用手帕這個玩意呀?更別說是男的!我就沒見過有哪個手帕的,都是用手、用衣袖,誰會那么講究!”
羅二哥一想到一個大男人捏著一張手帕甩來甩去的樣子,瞬間就想到電視里出現的太監和龜公那一類的男人,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當然是賣給會用手帕的人。”溫暖一邊說一邊在這條老街上逛一逛,看能不能再淘點什么。
因為此時再趕去下一家也來不及。
后來幾天,她又陸陸續續地拜訪了幾家工廠,但無一例外地沒有收獲。
人家根本就不信她一個小女子。
哪怕是她費盡口舌,也是說她空口無憑。
好說話一點的,還會給她一兩件樣品拿回去,可有些稍微有點名氣的,大一點的工廠,她連門都進不了,直接被門衛當成了居心不良的人,差點要叫派出所了。
“我們又不是要做什么,只是想進去和他們談個生意就跟要去阿牛嬸家借車一樣。”
阿牛嬸原來是下萬洞村有名的富戶。
因為兒子在鎮上開個修鐘表的小店,說以后是吃商品糧,不用回去種地,還隔三差五地從鎮上割二兩肉回來,一直看不起同村的人。誰從她家門口路過,都會懷疑人家是不是想到她家偷東西。
有一年,羅二哥的妹妹突發高燒,家里打發他去問他們借自行車載妹妹到鎮上的衛生所看病。
阿牛嬸一聽他是來借車的,門都不給進,全程黑臉,借故說這說那,就是不肯松口,生怕把她家借走了似的。
羅二哥都差點要跪下來求她了。
后來還是阿牛伯出來發話,再加上他再三保證,才肯把車子給借走。
從那以后,羅二哥就對她很有意見,很討厭這種眼睛長在天上的人。
“算了,這也是人家的職責所在。”溫暖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種情況,她見得多了。
除了偶爾來運氣的時候,訂單是自動送上門來,大多時候,都是她自己一家廠一個客戶那樣去拉,比這還難堪的場面她都遇到過。
“不會吧,小暖,這你都不生氣不委屈?”羅二哥倆震驚地看著她。
“有什么好氣的,這不是很正常嗎?你以為當老板、做生意就不用受委屈啊?我告訴你,做生意當老板比打工的要受氣要求人的地方多了去。
打工的可能就是受一下老板主管的氣,但當老板的,要受客戶的氣、上面管著我們的領導的氣,銀行的氣,還有工人的氣也要受的,可多了!你們以后要是想做生意,跑業務的話,首先要學會的就是受氣。”
溫暖前面還是笑瞇瞇地說著,但話鋒一轉,突然又變得嚴肅了起來,“當然,受氣也要分的。工作上的氣和委屈我們可以受,但做人的自尊和骨氣可不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