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泠溪的眼神聚焦,看向了滿臉陰鶩的季牧庭,六年前的季牧庭雖然沉默寡言,性格孤僻,但滿心滿眼都是她。
現在的季牧庭,早已褪去了六年前的青澀和單純,蛻變成了一個成熟英俊,又可怕的男人。
他的五官輪廓比六年前更加分明冷俊,長而微卷的睫毛下,不再是那雙溫柔似水的眸子,而是一雙幽暗深邃的冰眸,他的眼神猶如零下三十多度的冰窖,只一眼就能讓人遍體生寒。
季牧庭恨她,陸泠溪知道。
季牧庭想羞辱她,陸泠溪也知道。
但陸泠溪同樣不是以前那個陸泠溪了!
陸泠溪勾了勾唇,扯到了剛剛被季牧庭咬破的傷口,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盯著季牧庭冷笑道:“季二少剛剛不是口口聲聲叫我小媽嗎?現在又是干什么?對我余情未了?想再續前緣?”
“余情?前緣?”季牧庭冷笑了一聲,“我們之間還有余情和前緣可言?”
“既然沒有,那就放開我!”
陸泠溪掙扎著要起來,又被季牧庭狠狠壓住,季牧庭壞壞一笑,低頭在陸泠溪有些干澀的唇上親了一下。
“雖然咱們之間沒什么情可以講,但陸小姐這身體,我還是挺喜歡的……哦不……不光是我,我那個已經死了的爹,和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大哥,好像都很迷戀你的身體。”
陸泠溪以為自己這些年早已刀槍不入,任何流言蜚語都別想讓她痛。
可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季牧庭那些侮辱的話像是一把把刀子,爭先恐后地往她胸口戳,她痛的只想抱緊自己,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把那些刀子一個個拔出來。
刀子拔出來,就不會痛了。
心里越痛,陸泠溪臉上的笑就越燦爛,“所以呢?你爸死了,你大哥在醫院昏迷不醒,你就想當接盤俠了?可惜啊……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
季牧庭臉上笑意盡失,陰鶩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陸泠溪,恨不得啖她的肉,飲她的血。
看到季牧庭的表情,陸泠溪心里突然有了一絲變態的快感,她繼續說道:“我六年前什么都沒有的時候,就不要你了,現在我得到了你爸的遺產,整個季家和瑞豐集團都是我的,你覺得我還會要你?”
季牧庭像是被刺激到了,冷著臉一把掐住了陸泠溪纖細的脖子,“你當真以為我會讓你順利繼承季銘陽的遺產?”
季牧庭的力道不小,陸泠溪呼吸困難,艱難地開口,“遺囑已經生效,季二少……你無力回天了……”
季牧庭冷笑了一聲,“那可不一定,我那大哥生死不明,說不定下一秒就會傳來他死亡的消息,若是你也死了,那老爺子的繼承人只剩下我了。”
季牧庭的表情相當嚇人,陸泠溪毫不懷疑他會真的殺了自己。
不行……
還不能死!
“你……不能殺我!”
“哦?”
“很多人都看到你帶著我上了樓,我若是死了,你就是兇手……殺人償命,季二少不會因為我這么個人,賠上自己一條命吧!”
季牧庭被陸泠溪的話逗笑了,陸泠溪看不懂季牧庭那笑里的含義。
陸泠溪的脖子疼的厲害,眼前陣陣發黑,她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舌頭,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想到了什么,陸泠溪又說道:“何況,季二少不是快訂婚了嗎?你殺我事小,讓你愛的人傷心絕望孤獨一生才是罪過。”
季牧庭幽暗的眸子直直地盯著陸泠溪,他像是要從陸泠溪的表情和眼神里看出一點什么,然而,看到的只是這個女人對死的恐懼,其他什么都沒有。
是了,一個剛剛得到了巨額遺產的人,怎么可能想死呢?
何況,這筆遺產,可是陸泠溪出賣了很多東西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