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藤條遞到顧致安面前,她道:“如果父親非得要責罰小妹,那請父親連女兒一塊責罰,母親去的早,小妹從小沒在身邊長大,都說長姐如母,這罪,女兒替小妹擔下了。”
顧織錦本就身子病弱不堪,若這一藤條下去,絕會要她大半條命。
顧致安看著那根藤條,再看著顧織錦那張小臉,竟一時恍惚,不知是動了惻隱之心,還是僅存了一點父女之情,遲遲未下手。
他對顧織錦和南灼華姐妹倆的感情雖都冷漠,但還是不一樣的,南灼華從小沒在府上長大,初次見面他就對南灼華生不起一絲親情,而且這個小女兒身上,找不到任何和他還有南韶音相似的地方。
顧織錦就不一樣了,她身上有南韶音七八分的影子,又從小守在府上長大,即便是對她不待見,若是要對她痛下狠手,他還是隱隱不舍。
他對這個女兒,還沒到泯滅人性的時候。
柳姨娘看出了顧致安的猶豫,她往前貼近,身子似有若無的蹭著顧致安的胳膊,撒嬌,“老爺~既然三小姐跟九小姐這般姐妹情深,倒不如成全了她。”
能在顧織錦身上抽一藤條,她也樂意,誰讓這病秧子多管閑事,方才還教訓她來著。
至于顧織錦能不能受過這一藤條,她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死了更省事了。
沈惜茹心里也有些惱,老爺遲遲不肯下手,肯定是因為南韶音那賤人!
“父親直接動手便是,”顧織錦不驚不懼,身上那股子韌勁像極了那位當年馳騁沙場的女子。
“行了,”顧致安一把推開掛在身上的柳姨娘,推她后退幾步遠,他語氣冷燥:“今日這事就到此為止,老九的事情以后再論!”
“老爺?”柳姨娘張大眼睛,不可置信,這事怎能這么輕易算了,語調幽怨:“茉兒臉上的抓痕怎么辦?這罪她可是白白受了。”
“老七的傷一會兒讓老五給她診治一下,老五醫術高超,這點傷不在話下,”顧致安說完,冷著臉離開大堂。
沈惜茹凝著顧織錦,暗自咬碎了一口銀牙,這賤人,凈會壞好事!
她放下手中茶盞,不理會柳姨娘三人,起身匆匆跟上顧致安的步伐。
江姨娘冷哼一聲,隨后起身回去,走時狠狠剜了一眼南灼華,今日放過她,不代表日后也會放過她。
“姨娘,我們怎么辦?”顧輕茉有些無措,沒想到事情竟發展成這樣。
“我們先回去,”柳姨娘惱恨,竟然沒動得了南灼華一根頭發,而且還惹得老爺對她的態度急劇冷淡。
路過南灼華身邊,柳姨笑意陰冷:“九小姐,我們走著瞧。”
南灼華小嘴一撇,來呀,誰怕誰,怕就是“羞花”。
人都走后,大堂只剩下南灼華三人,霧語默默挪腳南灼華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