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散后，陸蔓來到余念希面前。
她看上去很自責，想必是因為剛才的事沒幫上忙而感到愧疚。
“小希……”
余念希不知道說她什么好，當然，沒有責怪的意思，就是覺得她性格屬實有點……
憋屈。
她，這樣真的快樂嗎？
以她這種軟性子，不敢想象沒遇到自己怎么跟楊琴那幫人相處？活不活下來怕還是個問題。
不等余念希開口，陸蔓咬唇又松開，憋了這么久就憋出三個字，還是對不起。
對不起？
余念希眉梢輕微蹙起，“為什么跟我說對不起？”
“小希，我……不配和你做朋友。”
“……”
“所以呢？”
“所以……”我不想拖累你。
陸蔓現在這會兒糾結的都要結成一團毛線球了。她不想連累小希，不想成為她的累贅和拖油瓶，每次小希遇到麻煩事她什么忙都幫不上，反而還惶恐逃避，這樣的自己根本不配做她的朋友。
可又舍不得和她分開。
這是她矛盾的點。
“小希，認識你我真的很高興，你是我第一個朋友，或許也是最后一個朋友，我不想讓我的朋友受到傷害，我沒多大的本事和能力，我力所能及的就是……”
余念希沒說話，靜靜看著她。
“就是遠離你。”
說完，教室安靜的令人感到窒息。
仿佛過了半個世紀后，余念希呵的一聲笑了，陸蔓抬起頭看她，眼眶微紅。
“陸蔓，說實話，當你說出‘遠離我’這種話的時候我對你挺失望的，真的！是你跟我說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一輩子在一起，現如今你出爾反爾。”
“我……對不起……”
“你是不是覺得不跟我在一起，楊琴她們就不會找我麻煩？噗嗤，陸蔓，你太天真了，哦，不對，你這已經不是天真而是傻。就算你不跟我玩有意疏遠我，她們日后還會找機會針對我，不會放過我，而且你好像搞錯了，是我一直給你帶來麻煩，或許你說的對，不跟我在一起你會安全點。”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她不是這個意思，她不是因為麻煩而離開小希，而是……
“我只會給你添麻煩，你每次遇到危險我都不能像江嫣然那樣有勇氣及時站出來和她們反抗，我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殼里，這樣的我你不反感嗎！”最后一句，陸蔓紅著眼吼出來。
她自己都排斥，更不要說小希！
“我，沒有，從來沒有。陸蔓，這不是你半途拋棄我的理由。”
“我……”
余念希做個‘你不要說了’的手勢，望著眼前自卑到骨子里的她，語氣嚴肅又認真，“陸蔓，我最后問你一次，你，確定要和我斷絕朋友關系，斷絕一切來往？”
“……”
“陸蔓，你回答我。”
“……”
陸蔓低著頭，死死咬著發白的唇遲疑未定。
將近過了好幾分鐘也沒等到她的回答，余念希就知道她舍不得。
“陸蔓，你沉默就代表否認了，所以……”
陸蔓抬眸，眸清如水，硬聲打斷她的話，“我確定，我非常確定，無比確定。”
那一刻，余念希臉上的笑容僵硬在嘴角。
她，最終還是失約了。
余念希感到無奈和深深惋惜。
她們之間的友誼脆弱的像張白紙，沒人捅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