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濱對了答案后走開了,李澤有幾個不太懂得地方想問問文勝蘭,沒想到文勝蘭拿上書包走了,好像忘記了他的存在。
文勝蘭每一科考完都會回頭問一句,考得怎樣,今天怎么不理他了呢?
李澤站起來,想喊她又有點不好意思。他默默坐下,把課桌上的東西收拾好。明天的科目問題不大,壓力不大,他現在心情蠻輕松的。
他拿出文勝蘭的畫像,笑了笑后,又好好地收藏起來,然后重新拿了一張白紙和鉛筆,認認真真地畫起來,
文勝蘭回到狀元樓,心里還很不舒服。父親在匆匆忙忙地準備晚飯,她先進了房間,把門關上,走到穿衣鏡前。
扶扶眼鏡,現在自己的樣子,可不就是李澤畫得漫畫?神似得無可挑剔。
“文勝蘭!”
“哦!”
她出了房間,父親盯她一眼,皺眉問:“沒考好?”
“還行。”
“那就高興點,每天回來都是一副苦瓜臉,我每天辛辛苦苦服侍你,我都服侍錯了是吧?”
父親的嗓門忽然大了,文勝蘭看著他,不知道自己又哪里錯了。她和父親的關系一直這樣疏離,早已經習慣了,她沒法像梁婉寧一樣,親親熱熱地喊老爸,粘著老爸,甚至還和爸爸撒撒嬌。
她小聲說:“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您不必過來服侍我。”
父親突然將手里端著的一碗蔬菜狠狠砸在地上,瓷碗碎裂,菜湯四濺,嚇得文勝蘭往后退了幾步,心臟一陣亂跳。
她愕然盯著父親,顫聲補充:“我的意思是我自己會照顧自己,您不必那么累……”
文振興卻抱頭蹲下去,嗚咽起來。
文勝蘭感覺有點不對,小心翼翼問:“怎么了?媽媽還好嗎?”
“胎兒沒保住……是個男胎……”
文勝蘭無言了,她看著嗚咽的父親,深感同情和悲哀。畢竟,想要個男胎,是他半生的執念。
她默默收拾一地狼藉,攙扶著父親起來,讓他在椅子上坐下。
“媽媽還好嗎?”她問。
父親沒回答她,伏在桌子上,捶著桌子,低沉地哭泣。
文勝蘭心里很難過,但不是因為他的悲傷,而是因為他的頑固。她現在最擔心的是身心俱傷的媽媽,孩子沒了,估計這些天享受的噓寒問暖也沒了,她現在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醫院,想喝口熱湯都是問題。
“原本您就不應該拿媽媽的身體冒險!甚至可以說,您在拿媽媽的生命冒險!沒有兒子,您這輩子難道就活得不夠完整嗎?”她憤懣地說。
文振興抬頭,惱怒地盯著她。
“如果您還有點良心,這段時間我拜托您好好去照顧媽媽,我可以去食堂吃飯,可以照顧好自己,請您放心!”文勝蘭盡量讓自己平和一點說話。
她扯了幾張紙巾給他,然后拿了保溫桶,把煲好的排骨湯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
文振興長嘆一聲,拿起保溫桶,站起身來。
“抓緊學習,不要和男同學走得太近。”
“您不覺得我是個放心牌的女兒嗎?就我這樣的形象,您覺得哪個男生會瞎了眼?”文勝蘭揉了揉她的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