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張守吉艱難的回答道。
李奇點了點頭,有就行,只要確認有,那么那本賬本遲早會到自己手上。
不過,李奇心中還有另外一個疑惑:
“張都尉,其實這一路上,本少爺一直有一個疑惑,深深的不解。”
“你在安陽縣的時候,就已經安排人跟蹤本少爺。并且給了本少爺一個錯誤的指引,讓本少爺把注意力放在揚州麗春院的歌伎花姐身上,這個舉動是何意?”
張守吉想起這事,就想起被宰相裴寂拋棄的這門生意。
若是上頭有裴寂的照拂,朝廷絕對注意不到這樁案子。
揚州刺史呈上去的奏報,在裴寂那一關,可能就會被篩下來。
換句話說,案子爆發,某種意義上就是裴寂在推潑助瀾。
想到這兒,張守吉道:
“我故意引你往麗春院的花姐身上靠,自然是不想讓你查到本都尉。實際上,在廬州城刺殺失敗后,本都尉就應該立即走人,而不應該托大。”
“只是本都尉沒想到,殿下昨天才到的揚州城,今夜就闖到了本都尉的中軍大帳。”
李奇繼續問道:
“可惜你錯算的是,本少爺在查完花姐之后,立即就明白上當了。”
“這一切,都是個圈套。”
“是你的故布疑陣!”
張守吉聽見這話,仰天哈哈一笑。
這個時候,聶隱娘和薛仁貴也沖進了營帳,道:
“殿下,咱們差不多該走了。”
李奇頭也不回,問了句:“東西拿到了嗎?”
聶隱娘道:“賬本已經找到。有此賬本為證據,這位都尉大人,已經是死罪難逃。”
李奇點點頭,看著張守吉,道:
“你剛剛笑什么?”
張守吉仿佛終于贏了一次,嘲笑的看著李奇,道:
“殿下聰明伶俐,沒想到,你連同你手下的人,居然在花姐那什么都沒查到?”
李奇心中一動。
他當時見花姐,雖然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可是仔細回想起來,一言一行,卻并沒有什么過失的地方。
難不成這個花姐,當真有問題?
聶隱娘和薛仁貴彼此看了一眼,他倆親自調查過那個花姐,沒查出什么來啊。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時間倉促。
加上這幾天若是那個花姐有意隱藏起來,那可能就真的什么都查不到。
李奇冷眼看著張守吉,道:
“張都尉,你不用如此作態。”
“這個時候,無論你說什么,都減輕不了你的罪狀,也不存在什么戴罪立功的說法。”
張守吉不屑的道:
“本都尉既然已經落得如此下場,自然不奢望有什么好結局。”
“不過,他們也別想有什么好日子過!”
李奇緊跟著問道:
“他們是誰?”
張守吉惡狠狠的、一字一頓的道:
“揚州府司戶、江南一帶的殺手柳秋水!這兩人,是當朝宰相裴寂的狗腿子,一個在黑,一個在白,一直借著漕運和官鹽,在擠兌朝廷的錢。”
“揚州富庶之地,連續五六年,賦稅一年比一年低!”
“他們卻個個吃的腦滿肥腸!”
“既然本都尉活不成了,他們也別想干凈得了!”
李奇瞇著眼。
這可真他娘的是抽出蘿卜帶出坑,一個坑接一個坑啊!
聶隱娘有些擔憂道:
“殿下,再不走,恐怕就來不及了!”
李奇咬咬牙,手中長劍突然一拍,直接擊打在張守吉的后腦勺,然后道:“老薛,你背著人,趁著府軍還在救火的慌亂中,咱們撤!”
“是,殿下!”
三人趁著夜色,火速躥出軍營。
回到客棧后,李奇便閉了門,并且讓薛仁貴在門后應著,無論是誰,都不能放進來。
他還有很多事,必須問張守吉。
揚州府的司戶和一個江湖殺手勾結在一起?
居然都是裴寂那老狗的狗腿子?
這事可就大發了!
雖然未必能有直接的鐵證,搬倒這位當朝宰相,但是拔掉他幾顆牙齒,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