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和人有些沉默,淡淡地說道:
“我已經,沒有放在心上了。”
此乃謊言。
最上和人并不是那樣大度的人,他能夠原諒許多事情,但是原諒并不等于去除隔閡。
與最上沙織離婚后,自詡為局外人的他,以淡定的風貌與她相處,代表他的內心已經與過去和解。
可不在意,不代表會忘卻。
人需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突然要與他結婚這件事是這樣,隱瞞真正的性取向也同樣是。
想必最上沙織一定有著屬于她的原因,但此時的最上和人對那種東西,毫無興趣。
事到如今再去討論,這一切究竟是最上沙織的錯,還是曾經的原主的錯,早已沒有任何意義。
即使討論出來了,又能怎么樣呢?
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與如今的最上和人毫無關系,他只是在中途不小心插了一腳進來。
如果非要說最上和人唯一做錯了什么,大概就是在婚禮進行時,脫口而出的那句“我愿意”。
可是,最上和人認為清水有沙是無辜的。
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只是單純的答應了好友荒唐的請求,可以說她愚蠢,但不能說她懷有惡意。
因此現在的最上和人,比起最上沙織,或許反而與清水有沙相處在一塊,還更加來得自在一些。
她看起來有點笨,相處起來沒那么多負擔。
也多虧了她有點笨,才會毫不猶豫地相信了最上和人的謊言,不由得展露出輕松的笑顏。
“呼嘿嘿……和人桑,果然是個溫柔的人。”
溫柔……么?
最上和人還是第一次被女孩子這樣說。
感覺,意外地不壞。
“那個,清水小姐……”
“有沙就好。”
“欸?”
最上和人看不見清水有沙此刻的表情,主要還是身高差過于大了。
“叫我有沙就好,我不是也用后面的名字稱呼和人桑么,這樣子比較公平。”
“是這樣么?”
“嗯。”
她輕點螓首,聲音細微。
“那……有沙。”
“是,和人桑。”清水有沙揚起了可愛的笑臉。
最上和人視線飄忽,對于這個新的稱呼,暫時還未能完全習慣。
“我能問一個,有點奇怪的問題么,面對沙織的話,稍微有些問不出口,感覺會很尷尬。”
“是什么呢?”她疑惑地歪著小腦袋。
“呃……就是,你剛搬進來的那幾天。”
“嗯。”
最上和人支支吾吾了起來,像是有小蟲子在他的喉嚨處搬家,連帶著他的聲音,都給搬走了。
“晚上……”
“晚上?”
“就是那個……聲音,咳……你能明白么?”
看見最上和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清水有沙仰起的小臉寫著茫然。
過了一秒。
兩秒。
三秒鐘后,她的臉“唰”地便紅透了,結結巴巴地忸怩起來。
腦海中,回想起自己故意對著墻壁說羞人的話的場景。
沉默了好幾分鐘,她輕輕用手撥了撥垂在額前的微卷發絲,有些受不了身邊的空氣,自顧自地跑出遮陽傘的范圍。
光線透過樹葉的間隙,溫柔地親吻著她嬌小可人的側臉,留下斑駁的光暈。
連陽光也不如她的臉來得灼熱。
……
…
“和人桑,我……可是聲優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