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月島車站坐到森下車站,換乘新宿線,在巖本町下車,步行穿過秋葉原,一路走到了御茶之水。
在東京生活了近三個月,最上和人還沒有來過這里。
無論是最上和人,還是曾經的原主,對樂器都不曾有過涉及,因此身為外行人的最上和人,只得詢問了淺野小姐。
御茶之水距離秋葉原很近,這里擁有遠近聞名的樂器街,秋葉原有不少樂手,都是在這兒的常客。
不過幾百米的樂器街,入駐著大大小小數十家樂器店,以及聞名島國的下倉樂器店,甚至是國外的音樂人都會慕名而來。
因此在最上和人坦言讓其推薦購買樂器的店鋪時,淺野小姐第一時間便推薦了附近的御茶之水。
其實最上和人完全可以拜托寺島愛美來帶他選購,只是他覺得現在的自己若是與寺島愛美單獨出門,會讓他感覺有一些別扭。
自己簡單的邀約,在寺島愛美看來,很可能會多出一些暗示的意味,最上和人不想讓她產生這樣的誤解,從而對自己抱有期待。
獨自走在街道上,欣賞著各家店鋪所展示的樂器。
最上和人不懂樂器,但即便是他這樣的門外漢,在看見如此繁多的樂器時,內心也會忍不住感到歡喜,情不自禁地在原地駐足。
許多二手樂器的“人生”,甚至比一個普通人都要精彩。
它們的簡歷上,寫著在哪一年“出生”,在何處服役,輾轉多少個國家,在哪一年跟誰同臺演出,最后又是如何到了這里。
光是想想,都忍不住心潮澎湃。
音樂,就是這樣美妙的事物。
隨意走進一家樂器店,最上和人暗自看著琳瑯滿目的商品,店內的店員并沒有前來打擾。
喜愛樂器的人,總是喜歡先獨自轉上一圈,在心中與樂器們說說話,欣賞它們的簡歷。
最上和人不討厭這樣的氛圍。
唯一有些令他不適的,大概是這些吉他的指板處,卡在琴弦內的標簽上面標識的價格。
怎么辦好呢,雖然知道好的吉他很貴,但這些價格多少過于離譜了。
難不成要像動畫里那樣,帶著樂器店老板的女兒來砍價么?
最上和人可沒有這種門路。
他的預算是五萬日元,對于初學者來說,這個價格的選擇其實并不算少。
等到苦練上一兩年,技術有所增長后,再來根據自己的需求,選購甚至是定制一把吉他,這才是普通吉他手的過程。
可對于擁有面板的最上和人來說,他根本不需要苦練,僅僅只要在家里撥動幾下琴弦,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能熟練地彈奏一曲《君と仆》。
經歷過料理與唱功技能洗禮的最上和人,自認有信心做到這種程度。
他的面板比他想象中,更加作弊。
兜兜轉轉數家樂器店,都沒能找到合適的吉他。
這里所說的“合適”,單指價格。
最終,最上和人只好放棄原先的想法,比起尋找心意的吉他,他的當務之急是提升吉他技能的熟練度。
只要是吉他,想必都能幫助他提升熟練度才對,那么也就無所謂是入門吉他還是中高端吉他了。
在身處的這家樂器店內,最上和人找到店員,毫不避諱地詢問最便宜的吉他是哪一把。
只是他挑選的這家樂器店似乎相當不湊巧,所出售的吉他,最低價都在十五萬日元以上。
正當他搖著頭準備換一家樂器店時,從店鋪二樓走下來一名抱著兩把吉他殘骸的男性店員。
之所以說是殘骸,是因為其中一把吉他,琴頸已經完全斷裂,差不多是被學姐掉的程度。
而另外一把吉他則要稍好一些,即便如此,指板也已經開裂到不得了的程度。
“田村桑,這兩把吉他沒辦法修復,聯系客人帶回去吧。”
“果然是這樣么,那位客人來的時候我就是這么和他說的,他卻說要是修復不了就折算成錢出售給我們。”
“哈?怎么會有這么不愛惜樂器的人啊,還說什么出售,我們買下來有什么用,趕緊讓他帶回去。”
“我知道了。”
最上和人身旁的女性店員,跑過去接過那兩把吉他放在一邊,之后便從柜臺內拿翻找出筆記本,翻閱查找著上面的聯系方式,旋即撥通電話。
最上和人看著這一幕,忽然陷入思考,看向正在撥打電話的店員,她正用營業式的敬語,與電話那頭的客人進行溝通。
從那名店員的態度來看,溝通似乎并不順利,等她掛了電話,露出頭痛無奈的表情后,最上和人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