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的時候,兩人進了一家附近的餐廳,整體都是十分本土的和式裝修,菜單上也有相當多的本土菜,畢竟難得出門旅游,若是去連鎖店吃的話,就太煞風景了。
“和人,初島我們可以晚些再去,現在熱海市里到處看看吧,有想去的地方么?”
最上和人想了想,隨口說道:“那去山上看看吧。”
“山上?”小西沙織一愣,有些奇怪的看向他。
“嗯。”最上和人點點頭。
小西沙織沒有再說什么。
雖說最上和人已經下定決心,不會帶著偏見看待小西沙織,但難免還是有些抵觸。
就像清水有沙所說的那樣,只要自己能夠處理好與身邊這個女人的關系,以平常心去對待。
那么他就可以擺脫束縛,去回應其他女孩子的期待,又甚至是追求誰。
最上和人也只不過是一個庸俗的凡人罷了,在心中的某處,也期待著真正屬于他的家人。
不是掠奪的,不是偽裝的。
而是真正意義上屬于他,能夠在他身邊待上一輩子的家人。
……
……
坐在通往瞭望臺的纜車上,除了最上和人與小西沙織外,還有其他兩名乘客,看上去像是來從外地來的情侶。
前往山頂的纜車,單程400日元,往返700日元,而最上和人是來旅游的,不是來鍛煉身體,自然選的是往返程。
纜車下,樹叢茂密,看上去像是一顆又一顆的巨大西蘭花,最上和人興趣寥寥,小西沙織倒是在一旁拍照拍地很起勁。
拋開外界因素不談,最上和人認為自己應該算是個喜歡旅游,喜歡風景的人。
因為職業的原因,上輩子他總是宅在家里,雖然很輕松,但難免會對自己沒見過的事物產生憧憬。
況且,這也是能夠為他提供寫作的靈感來源。
譬如身下的這列纜車,可以破爛不堪地倒在雪地內,在風雪交加的黑夜,成為包裹男女主的被爐。
異國的雪夜寒風,順著縫隙吹入車廂內,燃盡的木柴早已化為冰冷的木棍,他們彼此相擁入眠。
看吧,只要想著這些事情,哪怕一同出門的旅游的是陌生人,最上和人也依舊能領略到自然的風光美好。
“和人。”
耳邊傳來小西沙織的聲音,最上和人微微側目。
“嗯?”
“我記得和人以前,好像有些怕高,已經沒關系了么?”
“是么,那是小學低年級的事了吧。”
最上和人不動聲色的回應著。
“說的也是,不過……還是沒什么實感。
小時候的和人,就連從滑梯上下去,都需要身后的人推上一把呢。
還有蕩秋千的時候,非常害怕有人會站在身邊,擔心他們惡作劇,將你越推越遠。”
身旁的青梅竹馬,不停揭露著【他】的黑歷史。
最上和人對這一切都有印象,那部長達一千多萬分鐘的電影,無時無刻都在他腦海中重播,他甚至不明白自己是怎樣看完的。
每次在【自己】受到欺負時,身邊的這個女人,都會帥氣地登場,像是童話故事中的王子,過來保護【他】,大喊著不許欺負【他】。
女孩子真是不可思議的生物,究竟是什么會令她變成現在的樣子呢。
最上和人大概心里有數,卻毫不在意。
他又不是她真正的青梅竹馬,也沒有為她瘋狂與癡迷過,僅僅只是作為偽裝夫婦,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兩個月而已。
兩個月的時間,比起二十四年的時間來說,太短了。
因此,最上和人忽然看得很開。
……
瞭望臺上,遠處是沙灘與海水,以及人群。
居高臨下地站在山頂,都似乎能聞到海水沖刷砂礫的氣息。
感受溫暖夏風的吹拂,最上和人覺得很愜意,比起熱海,東京才是真的熱。
明明已經是八月,早已過了玫瑰盛開的季節,最上和人卻仿佛能夠玫瑰的香氣,悄無聲息地混入風內,將他包裹其中。
最上和人淺淺的笑著。
“和人你,看起來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小西沙織面色詫異地側頭看他,他此刻的表情,絲毫不落地進入她的眼眸。
“有么?”
“嗯,這之前的和人,不怎么愛笑。”
最上和人瞥了她一眼,他倒是想問問她,生活在那種環境里,自己究竟得心大到什么地步,才能笑出來。
只是現在,最上和人覺得不太有所謂了,沒有喜歡,也沒有討厭。
在最上和人的記憶中,當小西沙織提出偽裝結婚時,原主幾乎是瞬間答應,連一絲猶豫都不曾有過。
人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那么附身了的他,也只能獨自去承擔這個決定帶來了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