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雪原。
兩個黑衣素服的人行走著,不時發出交流。
一個瘦高些,一個胖些。
陡然間,齊齊停步,向著一個方向看去。
那個方向空空蕩蕩,并無什么特別。
兩人對視一眼。
瘦高的謹慎問道:
“大哥,那個方向,是不是有東西?”
胖人仔細的觀察了那邊一眼,以靈氣感細細感之,緩緩道:
“去看看,小心些。”
那個方向,單憑肉眼看過去,絕對是無法看到什么東西的,但以靈氣感知。
隱隱間,是有東西的。
“大哥,會不會是靈材啊。”瘦高臉上流露期望。
胖些的只是瞪了他一眼。
“閉嘴,別鬧大動靜,謹慎一點。”
在雪原,這類波動,
往往不是危險就是福分。
兩人以往常經驗判斷,可能是靈材一類的寶物。
可制靈丹,可造靈兵。
若能采之,興許便有希望換得一頭靈獸了!
兩人都是開靈境,在這雪原中求存,卻是沒有一頭靈獸傍身。
兩個原因。
其一,買不起。
其二,養不起。
其實這之前兩人是合養了一頭凡階靈獸的,但是被殺了,他們本有兄弟三人,在上次那場紛爭中,只余下他們兩個。
富貴險中求,這是雪原人都明白的一個道理。
能流落雪原求存,兩人都有狠勁。
即便是危險也要看看,
得罪仇家太多,他們除了開靈的修為,已經沒有任何后路了。
再度對視一眼,便朝著那個方向摸了過去。
兩人身后不遠處,
有一白袍男子負手而立。
“你欲得一刺激身心的斗戰破入騰龍。”
“便送你一場斗戰。”
“入那騰龍,在這雪原也該能求存了。”
其聲縹緲,似在呢喃。
正是文景之,軒輊學宮的文教習。
“父親與我說送你入雪原,我不太理解,他為什么會讓你一個修為不過開靈,年不及歲成的孩子來此。”
“想來,或有他的考量。”
“我能做的就這些了。”
“你本是臨時抽調進隊伍。”
“父親說,讓我帶你走,不欲讓你直面滅國之難,不欲讓你背負國恨。”
“如今看來,不止是你,我也在這句話范疇之內呢。”
“啟國是怎么滅的,我都沒看到啊。”
“無切身之感,只有遍地惆悵。”
“送你到這,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父親說,讓我改姓埋名,重新生活。”
“可這天下之大,竟不知何處去也。”
“我是他的后人,為啟之教育服務。”
“我想……應當看看如今啟土如何。”
“啟國雖滅,啟民還在。”
“雪原兇險,好好活下去。”
“就此別過。”
文景之緩緩說著。
他的聲音壓抑極了。
聽若蚊吟。
可,終究還是要訴說一番的。
憋在心里想,他怕把自己憋壞了。
身旁疾箭巨鷹默默把翅膀放下,讓他的主人能夠從容踏上。
他知道主人想干嘛。
他愿陪他去。
相處多年,文景之于他早已不是他的主人。
更是伙伴,家人。
于是,
鷹唳而起,驚空遏云。
再不相見。
————
陸鳴已久坐許久了。
身無體感,只能遙坐惆悵。
但生活還是要繼續。
至少,早日達到能回啟境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