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許家弟子,這等風采,這等氣度,實在非常人。”丁管事不由出聲感慨。
他以前經常聽說主人如何毆打惡奴的故事。
剛才羅閻出手,他還以為自己要成為故事中被毆打的惡奴了。
回過神才發現,人家那一拳根本沒用力,只是想警告他而已。
這讓他大受震動,被羅閻的氣度所折服。
或許,這就是許家弟子吧。
“許家弟子身上的氣場都這么強嗎?我剛才站在他身邊,感覺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另一個武者苦笑,如釋重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你不知道,我剛才雖然站起來,擺出要動手的姿勢,但實際上,我差點沒被嚇尿,擺著姿勢動都不敢動,渾身都快僵住了。”
“畢竟是許家弟子,肯定非同尋常。”
牙行的人將羅閻錯認為許家人。
直到羅閻離去,還在大聲吹捧,仿佛與有榮焉。
而馬車上。
文思遠望著羅閻,同樣眼含敬畏。
“公子,剛才那許家人竟然是你朋友?”
他如何也無法想到,羅閻竟然在許家還有關系。
羅閻未置可否。
他能如此快掌握勁力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既然文思遠也將他認錯了,那他就沒必要去仔細解釋。
他笑了笑。
看向方蕊,轉移話題道:“方姑娘接下來有何打算?”
從錦衣玉食的大小姐,淪落為最低賤的奴才。
雖然只過去半天,方蕊卻覺恍然如夢,過去好久好久。
她縮在籠子里,像是貨物一般,被一個個不同的人審視、點評。
那種打量貨物的眼神,就像是一根針,刺破了她最后一點自尊,也讓她徹底明白了什么是現實。
她看了眼羅閻,眼神有些不自然。
自己曾輕視的人物,如今已是喬幫大人物,地位尊崇,實力強大。
而且……英俊非凡。
而她,卻淪為了賤奴。
還是羅閻出手,才得以解脫。
她心中悵然、唏噓,心情無比復雜,甚至再想:如果當初答應父親,試著跟羅閻相處,現在會不會有所不同。
然而,世界上沒有后悔藥。
她深刻的明白,哪怕自己現在就坐在羅閻身邊,兩人之間也像是隔了條銀河,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
沉默半晌后,她抬頭看向羅閻,輕聲道:“羅公子能救出我父親嗎?”
羅閻默然。
許久,他才道:“我會試試,但方姑娘別抱太大希望。”
衙門的背后就是許家。
從衙門撈人,撈的還是許家打算用來殺雞儆猴的方員外…
這希望,已不是渺茫二字能夠形容。
他說試試,也就是走走父親曾經的關系,找幾個捕快,塞上點銀子。
若撈的是普通人,花點銀子輕輕松松。
但方員外…
他沒直接說不可能,只是不想打擊到方蕊。
“小姐,老爺他只怕出不來了,你…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文思遠于心不忍,但還是咬牙說道。
“我知道。”
方蕊笑容有些勉強。
她捏著裙角,垂下腦袋,陷入沉默。
羅閻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如今寶安縣將亂,姑娘的身份又比較敏感。我想,姑娘還是盡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妙。”
“是啊小姐,要不我們去百越府吧,府城繁華,老爺在那兒也認識幾個藥商。我們過去,混口飯吃應該不難。”文思遠連忙勸說。
在見到方府被抄家后,他就生出過逃往百越府的想法。
只是那時,他還在擔憂方蕊這位小姐。
現在方蕊也救出來了,還是盡早逃往百越府為妙。
“嗯。我聽文叔的。”
方蕊輕輕點頭,旋即又以細若蚊蠅的聲音道:“但我想三天后再走。”
“那好,那就再等三天,三天后,我想辦法送你們去百越府。”羅閻直接拍板。
他明白方蕊的意思。
無非是想見方員外最后一面。
這個要求,合乎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