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羅閻從陳焱手中接過餐盤,又對其微微一笑。
見到羅閻臉上的笑容,陳焱松了口氣,恭敬開口:“閻公子慢用。”
說完。
他便打算轉身離去。
大功告成,現在,他只需走到暗處,等羅閻吃下夜宵,安魂散發作即可。
他心中略有些得意。
但還不等他得意一秒,身后,又傳來羅閻的聲音。
“等等。”
羅閻聲音平靜,但停在陳焱耳中,卻只覺刺耳。
他面色一僵,隨即若無其事的轉過身,面上露出笑容:“閻公子,還有什么事?”
“這蟹肉湯我不喜歡,你喝掉吧。”
羅閻瞥了眼陳焱那微有些濕潤的食指,從餐盤中拿起那晚奶白色的蟹肉湯,遞給陳焱。
陳焱望著身前的蟹肉湯,眼角微微抽動。
在羅閻目光注視下。
他很快恢復鎮定,若無其事的接過湯碗,一臉感激道:“多謝閻公子。”
說罷。
他便轉身,打算再次離去。
“等等。”
羅閻平靜的聲音又從后傳來。
陳焱心中一顫,再次轉過身,笑容苦澀:“閻公子,還有什么事啊?”
“蟹肉湯冷了就不好喝了,喝完再走吧。”羅閻一臉關切。
聽到這句話。
陳焱端著湯碗的手掌微微一顫。
他看著羅閻那滿是關切的面龐,一顆心瞬間沉入谷底。
這姓閻的,肯定起了疑心。
他要是不當著羅閻的面喝掉這碗蟹肉湯,只怕羅閻不會放他離開。
可是。
蟹肉湯中被他下了安魂散,而這安魂散,是沒有解藥的!
喝下去,必死無疑。
他低下頭,看著奶白的蟹肉湯,吞了口口水。
“閻公子,我其實不喜歡喝蟹肉湯,我對螃蟹過敏。”陳焱忽的抬頭,臉上露出一絲歉意。
倉促之下,他胡謅了借口。
“真的?”羅閻似笑非笑的問道。
“真的。不瞞您說,我一吃螃蟹,渾身就會瘙癢,那感覺,簡直痛不欲生。”陳焱面露苦笑,似乎想到自己過敏時的感覺,一臉的心有余悸。
“但我一定要和喝掉這碗湯呢?”羅閻面色冷了下來。
這陳焱,還在這跟他裝聾作啞。
下毒?
這種伎倆他用多了。
陳焱臉色蒼白。
他看著面色冰寒的羅閻,吞吞吐吐道:“大…大人,您何必強人所難?”
他這聲音極大,像是充滿怨憤一樣,登時傳遍整座院子。
沒一會兒,曲簫和沈碧落等人便全都趕了過來。
“怎么回事?”曲簫一馬當先,目光逼人的看著陳焱。
而沈碧落和桃兒則站在遠處觀想,靜靜的看著,沒有開口的意思。
陳焱看向曲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開口:“曲公子,閻公子一定要逼我喝掉這碗蟹肉湯,但我對螃蟹過敏,喝下去,會死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給曲簫使眼色。
希望曲簫能幫他解圍。
曲簫目光一閃,看向羅閻:“閻公子,陳焱說的可是真的?”
羅閻點頭:“曲公子覺得呢?”
曲簫看向陳焱,緩緩逼近:“閻公子讓你喝碗湯而已,你喝就是了。”
“曲公子,我……”陳焱還想解釋什么。
但此時,曲簫已是猛然出手,一掌朝其腦袋拍去。
這一掌極為突兀,別說陳焱,就是羅閻也沒反應過來。
砰!
一聲悶響。
陳焱渾身一震,七竅瞬間流血。
他雙目圓瞪,不敢置信的看著曲簫,伸出一根顫顫巍巍的手指:“你…你……”
他如何都沒想到,曲簫竟然會對他出手。
他眼神漸漸變得怨毒,一邊說,嘴里一邊嗬嗬冒著血。
還沒等他說出些什么,便腦袋一歪,直直向后倒去,唯有那圓睜的眼眸,猶自帶著怨毒和痛恨。
“哼!該死的東西!”
直到此時,曲簫才冷哼一聲,轉頭看向遠處的羅閻:“閻兄,手下人不識好歹,希望你莫要見怪。”
羅閻不語,只是幽幽的盯著曲簫。
卻是也沒想到,這曲簫會先發制人,一掌斃了陳焱。
不過。
這也是好事。
畢竟,曲簫殺人不用理由,他殺人也不用。
曲簫看似掃除隱患,實際上卻是折損了一個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