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野之中,火藥味兒已經開始散發出來。
斯克林杰的神情開始猶豫,他發現自己最大的籌碼消失了。
若以與萊茵有過交集的人來論,斯克林杰或許比不上韋斯萊、博恩斯、斯內普、斯卡曼德這些老朋友,但他原本對萊茵本性的掌握,自認為高于早年和萊茵交集不多的鄧布利多。
那時候校長和隱藏著報復之心的萊茵,除了偶爾關懷外真的沒啥來往。
這也是老鄧頭兒令萊茵時不時覺得煩,卻絕對不愿和他翻臉的原因。
為了自己這個并不熟悉的學生奔走五年,這已經是常人所不能及了的大仁大義。
而斯克林杰倚仗的,是當初他逮捕萊茵時所得到的結論。
萊茵即便殺了很多人、搞了很多事,但在面對傲羅時沒有哪怕一丁點兒反抗,有著他恨不能殺盡食死徒,卻不對無辜者動手的自我堅持。
面對這種人,一般人的反應是予以尊重和理解,即便不得不將之逮捕也會盡量善意對待。
可盎撒匪幫,尤其是身居高位、既得利益的盎撒匪幫,是一般……
是人嗎?
所以兩次與萊茵的重逢,斯克林杰都仗著自以為是的“了解”,做出了得寸進尺的行為。
這種表現,毫無疑問激怒了早已不是原本那個小笨蛋的萊茵。
從上輩子就聽爺爺奶奶講古,后來還自己找屠龍術看的新萊茵,看似繼承了前身的理念,其實卻比對方多出了一分清醒認識——
當整個環境都無所謂公道時,他魔杖所指不會局限于食死徒。
這是早就習慣于拿自己身份和所謂“公義”去壓人的斯克林杰最麻爪之處,因為這個萊茵的反應讓他很無力,而且這份無力恰恰有他自己送過去的加成。
獵死者是個悲劇英雄,他用五年牢獄生涯親手鑄就的悲劇英雄。
只要這個人不做出喪盡天良的事情,當年留下的光環就永遠能在與魔法部的對峙中占據高地,尤其當對手是斯克林杰。
除非……真的把罪名扣在萊茵頭上,坐實一個“犯罪者”的身份。
可慢說鄧布利多會如何反應,斯克林杰把這個帽子丟過去的同時,實際上也就把自己的宦途給釘死了。
上次逮捕獵死者,已經讓他失去了相當的支持度,從能與福吉、克勞奇三分天下的競爭者,變成了博恩斯夫人手下的二線人物。
再次逮捕獵死者?
他的升官圖大概率會永遠卡在傲羅辦公室主任的位置上!
萊茵曾經對這類人有過明確判斷,官做大了就沒有巫師,斯克林杰不敢在小事上和他對賭。
果不其然,在稍稍對峙一番后,斯克林杰先頂不住這一觸即發的態勢,把抬著魔杖的手垂了下去。
周圍響起一陣大喘氣的聲音。
這群傲羅里,年輕的和萊茵是學長學妹,大一點的也都對萊茵耳熟能詳,甚至曾親身經歷過那些往事……
誰也不想和萊茵來場掰頭,即便他們心中再沒有是非。
鬼知道這五年過去后,在當代魔法戰斗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萊茵會一道魔咒帶走誰?
“我會跟鄧布利多教授討個說法!”
轉身離去前,斯克林杰撂下了狠話。
萊茵不陰不陽地回了一句:“慫人說批話。”
“……”
斯克林杰的背影晃了晃,強忍著跟萊茵撕巴一場的沖動加快了離去的腳步,傲羅們也紛紛加快腳步跟著離開。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掐!
等這群人幻影移形后,萊茵也收起魔杖,轉頭沖身邊輕聲問道:“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