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晚飯,婁眠吃的比做鍋包肉那頓還要心累,他們問的問題,只要不敏感,她都會回答。
可婁裕偏偏不放過,勢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可最后又被孟雅心的眼神給勸退。
回房間后,婁眠平躺在床上,閉著雙眼。
沒過一會兒房門被輕輕打開,是孟雅心進來了,她走過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就撩開了婁眠寬闊的袖子。
傷口的樣子觸目驚心,孟雅心眼眶瞬間含淚。
婁眠連忙睜眼扯開她的手,放下了袖子,有些不知所措,“我沒事。”
“怎么會沒事?”孟雅心心疼的看著她。
婁眠從小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吃飯喜歡左右手換著吃,也不喜歡玩娃娃,只喜歡拿著小人開會,嘴里念叨著這顆糖多少錢,那顆糖多少錢,賣給別人能賺多少。
剛剛吃飯時,婁裕對婁眠用左手吃飯這件事沒什么意外,可孟雅心觀察到了一件事。
即便婁眠吃飯用左手拿筷子,那右手也會規矩的放在桌上,而不是像今天這樣無力的垂著,就像條假肢一樣。
孟雅心有些哽咽:“眠眠,你老實跟媽媽說,厲宵受傷的那天你是不是就在旁邊?”
婁眠默了半分鐘,悶悶的‘嗯’了聲,隨后解釋道:“厲宵是為了我才會受傷住院。”
見她這副自責到不行的模樣,孟雅心輕輕抱住她,“是媽媽不好。”
“沒——”
“媽媽這段時間沉迷打麻將,都忘了還有你這么個女兒存在。”
一瞬間,婁眠覺得剛升起的溫情氣氛瞬間被打破,無奈笑了笑,“我沒事。”
而后的幾分鐘,孟雅心本來抑制住了眼淚,可在婁眠被不經意間套話后,不小心說出了縫針時沒打麻藥這件事。
一整個完蛋。
孟雅心的哭聲瞬間傳遍房間。
正在門外偷聽不到半分鐘的婁裕直接開門進來,剛要兇婁眠,就被沖過來的孟雅心給打出去了,“你個混蛋!你女兒遭了這種罪!你居然還要讓她嫁給程巖那個臭小子!”
“我——”
“閉嘴!”
門開著,婁眠坐在床上,目瞪口呆看著婁裕被孟雅心錘的蹲下去。
恢復平靜后,孟雅心接收到婁眠的示意,沒有說出實情,只是隨便編了個理由糊弄了婁裕。
在商業場上呼風喚雨的婁裕背地是個老婆控,也就這樣被糊弄過去了,一點質疑都沒有。
夜深時,孟雅心給婁眠出了很多主意,縝密到時間線都出來了,后者一點點記住并且融合,聽取前者說的不能那么沖動,應該選個好點的時間點去找程巖。
這一選,就過去了將近二十天。
程家。
“晚上我不在家吃了,和婁眠出去吃。”
這是程巖一天內第六次提起了婁眠這個名字。
出院回家靜養的厲宵聽見后,狹長眸子瞇了瞇,手中雜志被他捏皺了些。
而后,他借著買東西的借口,出門攔了輛出租車。
目的地——幸福公館。
路上,厲宵看著窗外,勸說自己這是最后一次,永遠的沒有下次了。
到了幸福公館后,他手插進外套口袋里,腹部的傷口已經痊愈的差不多,大步走到那棟單元樓下。
結果還沒站足兩分鐘,視線中就出現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