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六點的鬧鈴響了。
我努力從床上爬起來,頂著兩個黑眼圈打開了手機。
窗簾來開的時候,外面的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即便是關著窗戶,屋外的冷氣似乎都能輕而易舉的鉆進來。
許默白大概不明白為什么陸謹修說好了八點出門,我卻要定六點的鬧鈴。
彼時,我正坐在客廳的椅子上啃著面包,說:“五點半太早了,七點我怕來不及收拾,所以折中了一下下,你不是說陸謹修最不喜歡遲到的人嗎?”
“所以你就在我放假的時候七點把我從床上拉下來?”
“……對不起。”
我說的誠懇,內心卻說:恩!把你叫起來怎么地?!
許默白:“……”
他一個月就這么點假期,現在徹底連懶覺都睡不好了。
我時不時地望向二樓,許默白說:“不用看了,他比你起的早。”
“他幾點?”
“他沒睡。”
“沒睡?他身體不好,不是不能經常熬夜嗎?”
“是啊,不能經常熬夜,又沒說不能熬夜。”
許默白沒心沒肺的說:“這不是為了陪某個祖宗去逛街嗎?他就處理了一個晚上的公務。”
“可是他說了只是抽空陪我三個小時……”
“你覺得掌權人這么好當的?黃金三個小時都陪你了,會議也跟著延后,你就偷著樂吧。”許默白哼哼唧唧的說:“更何況這段時間是公司的緊張階段,真不知道陸總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你哼哼唧唧的說什么?”
許默白將剛剛研磨沖泡好的手工咖啡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說你吃完了就把這杯咖啡給陸總送過去,陸總這個時候需要咖啡提神醒腦。”
“他也不能喝咖啡吧……”
“這是陸總的愛好。”
“……”
熬夜操勞還晨起喝咖啡,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要熬壞了,怪不得醫生說陸謹修的身體回天乏術,我覺得也差不多了。
樓上的門關的嚴謹,我站在門外,躊躇了片刻,最后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敲了門。
“進來。”
房間內的聲音沉穩。
我推開門,頗有一點做賊心虛的既視感。
我只要是在陸謹修的面前,就好像是一個無所遁形的老鼠,而陸謹修就是那只貓。
老鼠害怕貓,這玩意好像是深入骨髓的天性。
“放下吧。”
陸謹修沒抬頭。
“我是蘇曼……”
“恩。”
陸謹修不吃驚,這讓我很吃驚!
這一個多月,我還從來都沒有主動給陸謹修送過咖啡,準確的來說,是這個月我們才有了一些交集,上個月是完全沒見到他的影子。
“還有四十分鐘,你再去睡一會兒,我很快處理好。”
這像是一項嚴肅的解釋工作,就連解釋都這么公式化。
他抬眼,問:“有問題?”
“……沒問題。”
我放下了手里的咖啡,和陸謹修在一起的每一秒鐘都如坐針氈,分明我人都已經走到了門前,卻還是躊躇著停下了腳步,說:“陸總,熬夜喝咖啡對心臟不好。”
他拿咖啡的手頓了頓。
我看到這一幕,想要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無緣無故,我為什么要說這么一句話?
合約里分明已經寫好了,不得干涉他的任何事情,我分明只需要做一個透明的工具人就好了嘛!
“對不……”
“我知道了。”
“???”
我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