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過來,我自己能……”
‘砰——!’
溫室的塑料板門被撞開,我回頭時,整個人怔住了。
陸謹修渾身上下都濕透了,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在了他的眉眼上,又從臉頰順延而下,我意識到他沒有打傘,就這么披上了一個外套跑了過來,我甚至不能夠想象他病弱的身體是怎么撞開的門。
他朝我走了過來,然后低頭調整了一下溫室內的氣溫表,將濕透了的外套放在了暖氣管上,他坐在了旁邊的小椅子上,那一瞬間,我覺得棚外的風雨瞬間就失去了聲響,他累極了,隨便找了個地方靠著,我這才伸手去碰了碰他的額頭,果然又燒得滾燙。
陸謹修按住了我的那只手,聲音也有些沙啞:“我需要休息一會兒。”
“你發燒了,很燙,我出去叫威爾和許默白幫忙。”
他拉著我的手又用力了一些:“雨大,別出去。”
“可是你……”
“我是想你一個人會害怕,所以才來找你,許默白和威爾會等雨小一點再過來接我們。”
陸謹修大約是真的累極了,他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穩,手也冷的厲害。
我只能把手放在了暖氣管上,然后搓一搓在捂著他快要有些僵硬的手,他的確是冷的厲害,外面的雨還不知道多大才能停下來,在我看來陸謹修完全不需要冒雨過來陪著我在這里一起受凍,可他似乎不這么認為。
我此刻也沒心思揣摩陸謹修是怎么想的,他大約是不忍看我一個人在這里孤單受怕,卻也沒辦法第一時間帶我出去,所以才會舍身相陪吧。
溫室里的氣溫開始回暖了些,可也并沒有好到哪里去,陸謹修很疲憊,甚至躺在椅子上都能夠睡著,我余光瞥見了陸謹修此刻的樣子,他熟睡的時候才不會露出生人勿進的表情,反而安詳的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對周圍的一切都沒有防備。
如果沒有病痛纏身,他應該會是一個很好地老板,和謙謙君子一樣溫文爾雅,不用每天像是被泡在藥罐子里一樣,吃大大小小不同的藥,更不用像現在這樣被病魔反復折騰。
而我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陸謹修的眉骨……真的很好看。
在我鬼使神差的想要伸手碰一碰的時候,溫室的塑料門板又被踹開了。
我嚇得一激靈,連忙縮回了手,威爾和許默白毫無疑問也成了落湯雞,可他們兩個大男人比我們兩個病人要身強體壯的多,許默白在看到暈倒的陸謹修后,詫異的問:“我們來晚了?他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