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祁筠庭才悶聲問道,“公主,你不問我皇上叫我去說了什么嗎?”
終于忍不住了啊,哎,真是個孩子。
沈今朝知道,皇帝只叫祁筠庭一個人去,那一定是說了什么不能讓別人聽到的事情。她或許可以聽,但是最好不聽。
她搖了搖頭,“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圓圓有句話說的沒錯,你不是我的仆人,你是我的伴讀,是我的好朋友,你也有自己的秘密,是我不能干涉的。”
一陣風吹來,沈今朝抱著胳膊起身回寢殿,邊走邊嘟囔了一句,“今年的秋天,晚上要比往年的涼呢……”
又回頭道,“啊庭,你也早點休息。明早別忘了來晨跑。”
“好。”祁筠庭笑著點頭,也沒有戳穿沈今朝現在還沒入秋的事情。
祁筠庭又看了一眼天空中掛著的玄月,想起了皇帝同他說的話。
“朝朝因為朕同謹夫人的關系,自小就惹了徐妃的眼。朕護著她成長至今,但也是給她拉著徐妃的仇恨至今。有朝一日,徐妃不僅會對謹夫人動手,也會對朝朝動手。”皇帝那一瞬間十分滄桑,“待朕同謹夫人西去之后,又有誰能來護著朝朝?只有你,祁筠庭。”
“你只有站在高處,才能護住朝朝,不會再次發生在乎之人生生死在你面前的悲劇。”
祁筠庭的生母,就是死在他的面前的。
皇帝同他說了很多話,說徐妃一人牽扯出的許多利益關系,說朝朝,說他們的以后。
可是祁筠庭記住的,只有那句話——你只有站在高處,才能護住朝朝。
半個月后,薛成明一案也落了幕。
薛成明早年做的所有惡事都被收集了證據,上呈大理寺,最后又交到了皇帝的手中。薛成明被判罪入獄,擇日問斬,偌大的薛家就這樣散了。
消息昭告天下,初云宮也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
陶圓直接拍掌大笑,“活該!報應到了,跑也跑不掉。被薛家欺負過的人一定都很開心,大伯也如愿以償了。”
祁筠庭嘆了口氣,“是啊,大伯大娘心愿了了,想來也是很高興的。可惜我們不能出宮去找他們慶祝一番,禁足令還沒解除呢。”
沈今朝夏乏,瞇著眼睛打了個哈欠,沒有說什么。
這兩個孩子高興的太早了,雖然薛家倒了,但是薛和依舊好好的跟在沈行戎身邊。沈行戎畢竟是皇子,有一爭儲君之位的資格。
薛和未必就不能靠著沈行戎飛黃騰達,再扶起薛家。
就只希望,薛和和他的父親薛成明不一樣吧。
而且,說來沈行戎也十六歲了,按理說封王也好,總歸不會住在宮里了。
正如沈今朝所想的這樣,幾天之后,沈行戎的十七歲生辰宴,皇帝就將他封作了恭王,賜了一塊兒封地。
但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皇帝讓沈行戎在一年之內就前往封地。
意思也是很明顯了,沈行戎不在皇帝所考慮的儲君人選之內,他被out出局了。
徐妃當然不愿意,連著鬧了很多天,意思大概就是她只有這么一個兒子,不想母子分離千萬里,希望皇上不要讓沈行戎去封地,至少不要這么快。
皇帝更是爽快,直接說,好啊,既然不想母子分離,那你就和你的兒子一起去唄。
這當然就更不行了,徐妃最后沒轍了,也不鬧了。
雖然初云宮還在禁足期間,但是顯然力度松了不少,只要不出門,想干什么都行,所以知道這些,也不足為奇,整個后宮都傳遍了。
“沒想到啊……”沈今朝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