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朝點了點頭,“我是。謝叔叔。”
陶嬤嬤行禮道,“見過謝總督。”
謝斯寧嗯了一聲,然后同沈今朝道,“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她小時候,大抵也和你這般,一樣漂亮。”
不等沈今朝開口,陶嬤嬤已經率先道,“天下美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相似之處,想來是如此。”
“陶嬤嬤?倒是好久不見了。”謝斯寧又同沈今朝道,“你的母妃今天進宮,特地讓我來這里護衛你們的周全,今后我們可要時常見面了。”
沈今朝受寵若驚,“謝叔叔要親自守在這里嗎?這怎么使得?”
“左右我也無事,正好,你倒是唯一一個順我眼的小孩兒。”謝斯寧站起來,看向陶嬤嬤,“嬤嬤,不歡迎故人嗎?”
他笑盈盈的,可是說話的時候,話語間總是不自覺的流露出一股森冷的寒意。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兇了。
這讓沈今朝不禁想到,啊庭黑化成為反派之后,不會也是這樣的吧?感覺好可怕,還有點神經病。
感覺所有人都像是他要宰的豬肉的一樣。
謝斯寧好像是一個自來熟,茶沒喝兩口,話也沒有說幾句,他就帶著人要去挑選自己的寢殿去了。
沈今朝和陶圓傻眼了好一會兒,陶圓愣愣的道,“這位謝總督,怎么感覺……好像還挺……拽?”
可不是拽嗎,說來就來,說干啥就干啥,就沒問過歲安行宮主人的意見!
陶嬤嬤眼神復雜,沉聲道,“你們盡量不要同他打交道,最好避著走,他不是好人。”
謹夫人從宮里回來,就聽說謝斯寧在歲安行宮住下了,愣了一下,也沒有別的反應,沉默著扎進了藥房。
因為謝斯寧住在了歲安行宮的緣故,這里里外外的人多了不少,那種肅穆沉重的氣息也因為禁軍十六衛的到來顯得更濃郁了。
陶嬤嬤說讓他們避著謝斯寧,但是其實,謝斯寧也沒怎么搭理過他們了,經常待在他選的寢殿里不出來,出來都是去找謹夫人的。
皇帝也派人查了天花的事情,沈今朝本以為會不了了之,這一次皇帝倒是禁了徐妃的足。雖然什么也沒說,但是也什么都說了。
禁足對徐妃來說,想必問題也不大,不痛不癢的。
祁筠庭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里是他過去沒有碰到沈今朝時的,晦暗的時光,走馬觀花一樣,重重浮現。
夢見,他被人綁在柴堆中間,火油的氣味兒沖得他幾欲作嘔。有人點燃了柴堆,熊熊火焰將他包圍。
隔著一堵火墻,墻內是他的痛不欲生,墻外,是一張張猙獰的面目,是沈今朝皺眉悲痛的一聲又一聲的呼喊。
他想,憑什么呢,究竟是憑什么呢?
他想不明白,只覺得火焰已經將他吞沒,把他那段好不容易得來的快樂時光,也要燒個一干二凈,再次把他拉入深淵。
忽然就覺得委屈、憤怒、嫉恨。
他一直都知道上天是不公平的,可是他從來不知道,它能不公平到何等地步。
腦海里只有那一句——只有你站在高處……
只有你站在高處……
站在高處……
——“我要你做一把清君側最好的刀,要你容禮輝明,危而不亂,鎮朝堂守江山,護大周子民,雖死不移。”
可是,他們怎么配呢?
僅僅是旁人三言兩語的挑撥,他們就要燒死他的公主,明知他無辜,卻依舊沒有回頭。
那面目自私猙獰,同野獸何異?!
又怎么配啊?
【宿主,祁筠庭黑化值突然飆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