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抬頭看了她一眼,喝了喝花茶,贊嘆道,“嬤嬤的手藝當真是只有精進沒有退步的。”
隨后又道,“朝朝,父皇現在很忙,不能陪朝朝玩兒,朝朝先回去,如何?等父皇空了就去看你。”
“父皇,既然是看,又不是玩兒,在哪兒都一樣。”沈今朝找了個位子坐下,“那我就在這里陪著父皇,父皇可不許趕我走!”
皇帝看著沈今朝擺了滿桌的吃食,然后笑道,“陪父皇是假,分明是擔心啊庭在朕這里被虧待了吧?啊庭,放下筆,先吃東西吧,這可是朝朝給你帶來的。”
沈今朝嘻嘻笑道,“被父皇看穿了,父皇真是不給面子。”
“你啊。”
“謝皇上,謝公主。”祁筠庭道過謝才開吃。
皇帝看了眼兩個孩子,低下頭繼續看奏折,一邊道,“啊庭,今天朕給你放天假,陪朝朝去玩兒吧。”
“父皇,你真好!”不等祁筠庭謝恩,沈今朝就笑瞇瞇的道,“啊庭整天跟著你,被你的威嚴震懾,睡都睡不好,老提心吊膽怕冒犯了你。你看,啊庭眼下的烏青都有了。”
祁筠庭摸了摸眼角,公主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強了。
皇帝佯怒道,“你看你,眼里只有他祁筠庭了是不是?年年你都記得他的生辰,都不記得朕的!朕也累死累活的,你都不關心關心朕!沈今朝,你出去!”
沈今朝做了個鬼臉,“天下人都記得父皇的生辰,又不缺朝朝一個。父皇你就裝吧,昨天我才剛給你做了個荷包,上個月我怕你受涼,親自給你送了一件襖袍,還有……”
“荷包是陶圓繡的,襖袍是司衣司制的。”皇帝毫不留情的打斷,“聽老德說,你還給這個臭小子親自雕刻了一個木偶,朕都沒有這個待遇。”
沈今朝目驚口呆,“父皇,這都五年了,你還記得呢?”
祁筠庭尷尬的別過頭去。
五年了還翻舊賬,可見這件事情皇上有多在意。
皇帝哼了一聲。
為了學雕木偶,不知道他的朝朝有沒有割傷手呢。
想到這里,他看祁筠庭的眼神就變了。
祁筠庭:“……”我很無辜,但是又不完全無辜。
出了御書房,沈今朝同祁筠庭道,“父皇應該真的很喜歡木偶吧,兩個月后就是他的生辰了,我給他雕一個。啊庭,你說雕什么好呢?”
皇帝喜歡的哪里是木偶?他喜歡的,是沈今朝雕的木偶。
是女兒,不是木偶。
祁筠庭笑了笑,“想來公主無論雕什么,都是心意,皇上都會歡喜的。”
“也是。父皇啥都有。”
祁筠庭落后了沈今朝半步,眸子里情緒復雜。
這一年皇帝的生辰可能不太好過,至少,他不太好過。
沈今朝又說,“父皇的生辰過后,也快到你的生辰了。啊庭,你想要啥禮物?”
“時間還很久呢,公主。”祁筠庭輕笑,“而且,無論公主送什么,我都喜歡。”
“毒藥也喜歡嗎?”沈今朝突然道,轉過頭來看他,神色打趣。
祁筠庭坦然道,“喜歡啊。公主想要我的命,只要你一句話,我雙手奉上。”
“……”沈今朝開始疑惑,謝斯寧到底教了祁筠庭什么。
好好的一個害羞靦腆小男孩,現在說起這……這情話一樣的話來,面不改色,神色極其平常自然。
果然學歪了。
沈今朝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