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祁筠庭一樣,連升幾級的還有薛和,同為禮部侍郎,只待三個月后一起為沈今朝送嫁。
謝斯寧說,“這是皇帝的制衡之術。雖然他幾年前就想著將你培養成最好的刀,可是那樣的刀,必須手握遮天之權勢。但是如此一來,你就是一個不確定的因素。你若不忠,心生異心,就是大周的禍患。”
這個時候,就需要另一個人出來,平衡局勢。
而這個人選,非薛和不可。
薛家和祁家素來不合,當年薛家倒臺,其中也有祁丞相的手筆。
祁筠庭端詳著面前的棋局,隨后落下一子。仍然是他執白子。
“可是我同祁家已經撕破臉皮,我未必就不能和薛和聯手。如此一來,不是會釀成更大的禍患嗎?”
謝斯寧淡聲道,“你不會,薛和更不會。沈今朝和沈行戎就是你們的第二層隔閡。朝朝和沈行戎年幼之時就積怨已深,哪怕沈行戎愿意,徐妃也不會愿意。”
“薛和能有今天,一來是因為出身薛家,成了沈行戎的伴讀,有了基礎。但是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沈行戎離開京都時做的事情。”
祁筠庭捏著一枚白子,“薛和,是沈行戎在朝堂中的眼線。他想東山再起。”
“不錯。”謝斯寧點點頭,“朝堂的勢力關系錯綜復雜,興許是皇帝的制衡之術,但是朝臣也沒有閑著。”
“我不希望你成為誰的刀,誰的棋子。我要你做你自己。”謹夫人走進來。
謝斯寧看到謹夫人,臉上就笑了開來,“你怎么來了?我還以為平常沒事你都不會主動走出歲安行宮,更不會主動來找我呢?”
“我確實不是來找你,我是來找他的。”謹夫人指了指祁筠庭。
祁筠庭放下棋子,行禮道,“娘娘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說?”
“不算什么大事。我只問你,當時朝朝答應和親時,皇上可說了什么?”
祁筠庭看了眼謝斯寧,謝斯寧點了點頭。
祁筠庭這才開口道,“皇上說,阿史那裴曾悄悄地找過他。雖名為和親,可是實際上是抓拿叛賊,是救國,救耿靳的國。”
謹夫人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了。”
話剛說完,謹夫人又走了。
這起名字幽幽的嘆了口氣。
祁筠庭眸色深深,“義父,公主真的非去不可嗎?去了,她又要如何回來?”
“她非去不可。”謝斯寧說。
祁筠庭也不再說了。
他出了總督府,望著燦爛的日光,總覺得十分的刺眼。他閉了閉眼睛,捏緊了拳。
如果一切真的既定,他不介意來做那個惡人。
沈今朝和耿靳大王子的婚事,也將在皇帝生辰宴那天昭告天下。
那他就讓這一紙圣旨無法出現,讓這個生辰宴無法開始。
沈今朝本來也做好了準備,她是真的一點也不難過,甚至還有點隱隱的興奮。
她可是在做一件大事情呢,和王昭君做的一樣的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