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景昭十四年除夕,是沈今朝和祁筠庭認識的第六年了。
都說六六大順,但是這年的除夕屬實算不上順,更說不上好。
沈今朝是在晚上的除夕宴失蹤的。
那天晚上,沈今朝帶著陶圓離開了宴席,卻遭遇了襲擊,只在半道上發現了被打暈過去的陶圓和掉落在地上的月牙鎖,沈今朝已經不知所蹤。
陶圓醒來后什么也不知道,也根本提供不了任何的線索,她是陪沈今朝走著走著就突然被打暈了。
皇帝命人去尋,謝斯寧召集禁軍十六衛對京都嚴防死守,以防沈今朝被帶出京都更難尋找。
謹夫人說:“我要朝朝毫發無損的回來。你們找不回來,就算我走遍天下,踏破鐵鞋,我也要自己去找。一月為限。”
皇帝和謝斯寧還能怎么辦?只能接著找。
謝斯寧審遍了皇宮的所有人,盼望能有一些線索。
而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是審出來了,是祁筠庭審出來的。
當晚,沈行青母妃柔常在宮里的小宮女,回宮給柔常在拿件衣裳,剛好碰到陶圓被打暈、沈今朝被帶走的一幕。
小宮女怯怯的道,“那里的燈盞有些壞了,一直不亮,還沒有修好,所以很黑,他們并未發現奴婢,奴婢也沒有看清楚他們是誰。他們都穿著黑衣服,還包著臉……”
祁筠庭好聲好氣的問道,“還有呢?”
小宮女面色猶豫,似乎接下來的話會讓她很掙扎,究竟該不該說。
祁筠庭瞇了瞇眼睛,“你可要想清楚,若是義父親自來審,你可就不會還能好好的站在這里了。”
提起謝斯寧,小宮女打了個冷顫,連忙道,“奴婢說,奴婢都說。”
“那晚,公主被帶走之后不過瞬息,太后身邊的于嬤嬤來了……她發現了奴婢,威脅奴婢不可將看到她的事情說出來……”小宮女磕頭求道,“求大人,求大人不要說這是奴婢供出來的!”
于嬤嬤,所言所行,都代表著壽康宮,代表著太后。
這暗牢里昏暗無光,將祁筠庭的面色襯得更加的鬼魅,他的眼神愈發的冷。
他捏緊了手里的月牙鎖,沉著臉盯著地面片刻,隨后一言不發的離去。
“太后?”謝斯寧聽了祁筠庭的話,攏了攏身上的裘襖,一腳踏進了雪地里,“我親自去拿人。就算是太后,也得把我的人吐出來!”
“義父不可!”祁筠庭喊住謝斯寧。
“怎么?”
“沒有確鑿的證據就去拿人,恐怕會惹怒太后,治義父一個大不敬之罪!”
謝斯寧冷冷的嗤笑了一聲,道,“大不敬就大不敬,當年我對她可也沒有這么客氣過。再說了,那個宮女不就是一個人證?我可不怕她。”
祁筠庭道,“畢竟只有一個小宮女,屆時大可以說這是一面之詞,是有人陷害,而且也不一定真的是太后所為。既然我們知曉了是太后身邊的人,我們也有了線索。”
謝斯寧贊賞的看了一眼祁筠庭,“沒想到你能如此冷靜,沒有氣昏了頭直接跟著我去壽康宮拿人。”
祁筠庭不置可否。
上一次,慫恿沈行戎造反的局,其實也是他想出來的,然后旁敲側擊的提示謹夫人,再讓謹夫人親口同謝斯寧說。
謝斯寧至今不知道謹夫人能想到的這個計劃,其實是祁筠庭的謀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