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歸荑仿佛如夢初醒,喃喃道,“對,對……不能著急,要徐徐圖之……”
然后一邊被青鸞扶到了床上。
他眼睛上還纏著大婚那日的紅綾,他睜開眼睛透過一抹紅看著面前的青鸞,眼神里很是冰冷,意味嘲弄。
在宣城的第三天,鬼醫找上門來了。也不算是找上門來,只是他進城后恰好被青鸞碰到了,就出示令牌把人請到了客棧。
鬼醫進門前還樂呵呵的同青鸞得意的道,“怎么樣?小老兒說過一定能找到你,沒騙你吧?”
“沒有沒有,先生高明。”青鸞忙不迭的請人進去,看了看半躺在床上的牧歸荑,走過去道,“公子,這位是鬼醫先生,能為你治好眼睛。”
牧歸荑聞言,腦袋往鬼醫這邊偏了偏,卻讓鬼醫神色古怪了起來。
鬼醫過去,直接揭開了紅綾,嘶了一聲。
“怎么了?”青鸞立馬緊張起來。
“咳。”鬼醫清了清嗓子,“治眼睛與我而言,并沒有什么難處。只是……”
青鸞立馬懂了,先是安慰了牧歸荑一番,讓他好好接受治療,然后就退了出去。
青鸞一出去,牧歸荑就睜開眼睛,那雙眼睛瀲滟生光,毫無瞎子的空洞無神。
“果真是你小子!”鬼醫嘖了一聲,“你裝瞎?”
牧歸荑微微一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是嗎?若是我不瞎,這條命恐怕早就沒了,哪兒還能讓我籌謀到今天?”
鬼醫想到了什么,嘆了口氣,然后神色凝重起來,“你怎么會在這里?怎么回事兒?”
兩人可以說是相見恨晚,交情也不是一般的淺,牧歸荑也直言不諱。
“嘖嘖嘖,看不出來你小子艷福不淺啊,一個兩個的,都為了你背叛主子了?”
“指不定是什么苦肉計。”牧歸荑淡淡的道,“我倒是想看看,她們還想做些什么。”
鬼醫知道這不是自己可以管的事情,就說起了另一件事情,“對了,方才在路上,那小妮子拜托我為她研制一種解藥,我估摸著是解她身上的毒的。我觀她死氣沉沉,看來是活不了多少時日了的。”
牧歸荑沉吟片刻,“那就答應她吧。”
牧歸荑也不是什么恩怨不分的人,雖然青鸞接近他是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也正是因為她,牧府這兩年來也是少了一些蒼蠅,幫了他的忙也是實實在在的。
隔天京城就傳開了一個消息,狂龍寨被剿了。
雖然說是被剿了,但是朝廷的兵馬是一個人影也沒有看到,原本是以為唱的空城計,進去之后才發現人是真的跑了,玩了一出金蟬脫殼。
濘柘山下重重把守,人還能跑了,加上也搜了山,確實是沒人了,自然也就退兵了,對外說的是狂龍寨已經盡數被剿滅。
“你們自己去尋個去處,和你大哥三弟匯合吧。”沈今朝喝了口水,“自此分道揚鑣。”
夜色靜謐,旁邊的都是狂龍寨的弟兄。
二當家烤著一只兔子,看了看她欲言又止,“你……還有去處嗎?你背叛了柯陵游,他不會放過你的吧?”
沈今朝的動作一頓,然后嘆了口氣,“還能怎么辦呢?柯陵游的手再大,也不可能處處都遮得到,我總能找到一個容身之地。京城……若是沒有什么意外,我怕是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