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胡說起了孩子,苻心瑤才想起,與她分開的時候,她已經懷有兩個月身孕。當時作為王府大夫人的蕓英一心想害她流產,現在蕓英已經死了,還有人會想要害她們母子嗎?
林藍衣在苻心瑤耳邊小聲說:“姑娘,最好不要多管閑事,我見她武功不一般,不像是什么柔弱女子,怎么見到了你,就突然變得這樣虛弱?”
苻心瑤點了點頭。她確實不想多管她的事。在王府行宮內,她已經見識到了姒胡的為人,這個女人也不是善茬,裝出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卻只是為了害人,這種事她不是做不出來。
她轉身想進轎子,可姒胡忽然痛苦地悶哼了一聲,然后恨恨地說:“說什么醫術傲人,說什么一心為了救人,可我見你也不過如此。看見有人快要在你面前死了,你不是也能做到冷眼旁觀嗎?”
苻心瑤聽罷一驚,緩緩轉過身去,淡淡地問道:“姒胡,你是鎮南王的三夫人,以鎮南王的本事,想為你找一個天下有名的大夫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吧!既然如此,你又為什么偏要在這里等我?”
姒胡未曾想到這個當初看起來甚是好欺負的小丫頭,幾日不見竟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一時有些驚訝。
她慘笑了一聲,說:“你也知道,朱武嶺身邊都是些什么人。我若是讓他們給我找的大夫看病,喝他們給我熬的藥,只怕早就死了。”
“……”苻心瑤明白她的意思。王府里勾心斗角,誰與誰之間都是虛與委蛇,姒胡又壞了身孕,那些人自然時時刻刻都想將她害死。
“所以妹妹,想來想去,我只有來求你。王爺在這附近駐扎,后天就要走。我還以為等不到你了,還好,呵呵,還好我命不該絕!”
苻心瑤猶豫了一下,對林藍衣說:“林公公,讓她也進轎子來吧,我為她把脈,很快就好。”
林藍衣有些不愿意,他不相信這個半路突然冒出來的女人。而且得知朱武嶺在這附近后他更不愿在此久留,怕被有心之人看見了,又去皇上身邊說閑話。
但見苻心瑤堅持,便還是點了點頭。
姒胡吃力地想從地上起身,但是她似乎很擔心這小小的動作就會讓她丟了肚子里的孩子,因此不敢亂動。
苻心瑤走過去,彎腰將她扶起。才發現她的下裙擺已經被血染紅了,她跪著的地方,更是汪著一灘血。
她心里一冷,知道她的孩子,應該已經沒了。
她默默地扶著她,緩緩地走進轎子里,請她坐下,便撩開她的衣袖為她把脈。
確實已經不是喜脈,她的孩子已經沒有了。
“姒胡。”她不知如何開口。
但姒胡反倒很是淡定,先一個問道:“是不是沒了?”
苻心瑤點了點頭。
姒胡捂住臉,無聲地啜泣了一會兒,便放下了手,淡淡地說:“我早料到會是這樣了。”
“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
“那個紫云……哦,你可能不認識,就是一直不愛出來見人的,朱武嶺的二夫人,原來是蕓英的丫鬟……不想她竟是最有心機的女人。”姒胡咬著牙說。
苻心瑤當然知道紫云是誰,聽阿嫻說過,殺害蕓英的真正兇手就是紫云。
如果是她對姒胡下毒手,苻心瑤就不覺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