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林藍衣的意思,現在的西廠已經岌岌可危,皇上不寵,其他的官兒也拆順勢欺他,以報當年被欺負的仇。
“是我們當初太過心狠手辣,因此得罪了不少人。祭祀大典上,陳懷山耍了手段,讓千歲失了寵,以往那些人就都投靠了東廠。”客堂里,林藍衣為她沏了壺茶,淡淡地說,煙雨中不乏憂郁。
苻心瑤謝過他的茶,說:“只陳懷山和良妃的幾句話,皇上就對沈千歲有了看法,我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吧。”
“嗯。我聽說是因為秦文謙一案,沈千歲查了那么久都沒結果,皇上很是不滿。又被有心人說,是因為沈千歲懷有二心,查到了什么卻不肯說,因此皇上才對他不滿。”
秦文謙一案,久久沒有結論,讓苻心瑤也很是不解。明明兇手是陳貴,這一點已經很明白了,他為什么就不愿意去抓他審問呢!
夜漸漸深了,林藍衣不打擾她休息,喊了小太監服侍她回屋休息。苻心瑤也拒絕了。
“我一個人不會走嗎?”她笑。
“唉,還不是怕沈千歲怪罪我們沒照顧好你嘛!”
“說這種話,倒叫我不知如何回了。林公公,在進宮前我都會呆在屋子里,不會到處亂走。我不出屋子,又怎么會有危險呢?”
林藍衣聽罷知道這是她在拒絕他們,便以為她是有所顧忌,所以沒再多說什么。只說:“等會兒會有人給姑娘送吃食,若是姑娘不肯見人,便讓他們把食盒放在門外。”
“好,林公公費心了。”
*
苻心瑤獨自回到那間偏屋,屋子里還保持著她臨走時候的樣子。
她想起剛進西廠的日子,不禁有些鼻頭發酸。
那時候雖每日茫然,但隨時能見到沈青炎。可是如今,她要進宮了,她不知以后還能不能再出宮,還有沒有機會與他策馬在山林小路上。
她有些悲傷,因為悲傷所以困倦,合著衣服就趴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次日一早,她醒來時已是中午,太陽穿過窗戶,在地上投下一片影。她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一時不記得自己該干什么。
對了,她如今是青州池家的二小姐了,她是在準備進宮做秀女了。所以也沒什么該做的事情,怪怪呆在屋子里就好。
就這樣無所事事,她又仰躺在床上,看著屋梁。
中午有人送來了吃食,說依著林公公的意思,就放在門口了,又說,林公公問,為什么昨晚的飯菜姑娘沒有吃,是不是不合口味。
苻心瑤回道:“沒有沒有,只是昨晚我睡著了,所以忘了吃了。讓林公公不要多想。”
“好,我們這就回他去。”
外面安靜了一會兒,苻心瑤覺得沒有人了,才去打開門。門外的地上放了一個大食盒,看樣子林藍衣是怕自己餓著了,所以準備了不少吃食。
她偷笑了一下,看來他們還真怕不好與沈千歲交代啊!
兩只手拎著轉身進屋,才踏進門,便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苻心瑤!”
“誰?”她驚道,畢竟在這里還少有人會直呼她的大名。
“是我,李洛安。”他壓著嗓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