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啞了口茶,看向文蓓,問:“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文蓓怯生生地回道:“我叫文蓓,今年十五歲。自小熟讀四書五經,不過最喜讀《烈女傳》之類的書,從小爹娘就把我關在閣樓里,是這一次要進宮了才第一次下樓。”
這是給自己立了一個烈女的人設啊!
苻心瑤不禁對她心生佩服。畢竟這個文蓓怎么看都不像是她自己說起的那樣,所以她是準備一直裝下去嗎?
皇后微微蹙眉,沒多問什么,又看向苻心瑤,問:“你呢?”
苻心瑤回道:“我叫……我叫池、池瑤。十七歲。”一個不留神,差點說錯了名字。
“怎么連話也說不清?”皇后有些嫌棄。
“太緊張了,所以怕說錯了話,越是怕就越說不清。”苻心瑤輕聲說,然后淡淡一笑道,“這是一種焦慮的表現。”她不是刻意想表現出自己的醫術,只是覺得這樣解釋一下會讓皇后不那么討厭自己。
雖然沒有野心,不想在后宮爭寵,但她也不想樹敵,尤其對方還是后宮之主。
“焦慮?”
“嗯。簡單來說就是心里裝著事情,不能讓自己平靜下來。”苻心瑤微微點頭,想了想又說,“奴奴如果沒有猜錯,皇后娘娘應該也是處于這種狀態。”
“大膽!”有人走到她的面前,指著她罵道,“皇后娘娘是怎樣金貴的一個人,容得了你這樣說她!”
皇后微微抬手,制止道:“沒事,本宮倒是好奇她所說的話。池家三小姐,你要說什么就大膽的說吧,本宮恕你無罪。”
苻心瑤輕聲道:“多謝娘娘。奴奴從娘娘的面色分析,娘娘最近睡眠不好,每晚輾轉難眠,好不容易睡著了也輕易就會醒來。”
皇后雙眼一亮,回道:“你說的對,本宮已經連續一個月沒有睡好覺了,而且每晚都會做噩夢,疲憊異常。”
“奴奴大膽猜測,娘娘還會控制不住的想發脾氣,或是覺得身邊的宮女總是不順從你的意思。”
幾個宮女一愣,齊齊跪下:“娘娘,我們沒有!”
皇后抬了抬手讓她們起來,說:“你繼續說。”
“奴奴想,宮中太醫一定已經為娘娘看過病了,我雖不知他們是如何判斷的,但是我想他們一定認為娘娘得的是失眠癥,開了些普普通通養氣安心的藥就算了。
“嗯,那些藥又難吃又沒用,本宮全都扔了。一群沒用的太醫,要不是看他們可憐,我真想殺了他們。”
“娘娘莫要惱。奴奴認為娘娘是躁郁癥,這種病吃藥是沒有用的。”
“生病了吃藥沒用?”皇后冷眼看著她,沉聲說,“依你的意思,我是沒救了?”
苻心瑤急忙伏地說:“奴奴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娘娘這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治。”
“心病?”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問,“我這是什么心病,要用什么心藥醫治?”
苻心瑤沉默了一會兒,說:“怕隔墻有耳朵,所以請容許奴奴靠近娘娘說。”
“好,你過來。”皇后向她招了招手。
苻心瑤起身,走到她的身邊,用手遮擋住,在她的耳邊小聲說:“娘娘的心病,是不是她?”她伸出左手,用右手食指在手心里緩緩寫下一個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