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昏,不知不覺間,兩人長談闊久。
門外進來一個小廝,恭聲道:“老爺,太太說飯菜已經備好,讓老爺和公子過去用餐。”
陳禹臣抬頭看了眼門外的天色,朗聲笑道:“也好,時辰也不早了,子川與我同去吧!”
陳洛面露難色,遲疑道:“二叔相邀原不該辭,可是初入神京,家中未定,這次就煩請二叔操勞了!”
門外的青衣小廝躬身站著,瞧著場面也不敢出聲。
“你啊……罷了!子川隨意吧,下次你若在推脫,我可不高興了……”
陳洛忙稱往后一定多多叨擾,隨后辭別陳禹臣,跟著小廝找到福伯和香菱,一起出了陳府。
陳府,雁留居。
“嗯?老爺,子川可是沒來?”
一位年齡三十些許的美婦,這是陳禹臣的發妻,名喚周秀清。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站起來。
陳禹臣默然的點了點頭,在美婦的安慰下坐了下來。
就聽見美婦笑著說道:“老爺還不了解子川嗎?那小子從小就不喜歡在別家留飯,自在慣了。”
“哎!我又何曾不知,我到還好,只是這般怕他得罪一些人?”
陳禹臣憤懣,也有些關懷陳洛道。
美婦輕抿一笑,奉承著:“這不是還有老爺照應著嗎?再說,子川打小機靈,兒孫自有兒孫福。”
陳禹臣伸手拍了拍嬌妻的手背,展顏笑道:“也是,用膳吧!”
……
陳洛離開后,與香菱福伯一起出了陳府。
馬車上,陳洛對著福伯吩咐道:“福伯,等會你派人往榮國公府賈政送一封拜帖,帖名就寫上林如海弟子陳子川即可。”
“好嘞,少爺!”
福伯溫聲答應著。
城西,興慶街。
陳洛和香菱推開大門,院內秀雅素靜,院子是個三出小院,占地也就一畝多地左右。
院內不過三間正房,加上東西兩處廂房和三處耳房,也不過八間屋舍。
屋舍之間由懸空漆木長廊相接,院中間有一株幽綠的桂花樹,足足有著三四米之高,時至今日也有殘余的桂花飄香。
“喲!剛說著呢,沒想到少爺就回來了!”
庭前兩位老嬤嬤坐在石桌前嘮嗑,看見陳洛連忙上前招呼。
陳洛笑著點了點頭,香菱笑著露出小酒窩道:“柳嬤嬤,趙嬤嬤。”
“香菱這一年多不見白了,也高了,真俊啊。”
兩位嬤嬤看著香菱,忙笑著拉了過來,很稀罕香菱。她倆孤苦無依,一直視香菱如親女。
柳嬤嬤在蘇州的時候就負責陳洛的吃住,而趙嬤嬤則負責衣物采買等事。
摘下碧綠的桂花葉,看著香菱呆呆地笑著,陳洛笑問道:“這小院內怎么住?”
趙嬤嬤松開香菱白皙的小手,笑道:“三間正房是福老哥,少爺和香菱的,我們兩個老貨住在東西廂房,一間耳房用做廚房,另一間放些閑貨之類的。”
陳洛漫步在桂花樹前,打量著院內,笑道:“不錯不錯,麻煩你們費心了,是個家的樣子。”
柳,趙兩位嬤嬤素知道自家少爺品性,笑著也不在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