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那白袍男子一回頭,正是眉頭緊皺著的一眉道長。他見到伍琪,立刻便朗聲招呼著說道。
“伍琪?!來得正好,快些來幫我扶一把。這人被僵尸咬傷,精血盡失,再不幫著處理一二,只怕是撐不到天明了。”
卻是耽擱不得,伍琪快步上前,當即便將手上的包裹盡數遞送到了九叔的手上。
后者則順勢將這傷者放平在了地上,打開包裹,里頭的東西種類繁多,九叔只是掃了一眼,便伸手攥住了那兩顆青綠色的小圓球,并且橫遞到了伍琪手里頭去。
“取小刀,把這蛇膽里頭的東西涂到他脖子上的傷口處。記住,一定要多,要密,能涂多厚涂多厚!”
伍琪應承了下來,順勢割開了這兩枚苦膽,便轉頭,望向這臉色已經開始發青了的可憐行人。他的脖子上此時正緊貼著一片滿是血污的碎布,從材質上看,正是九叔身上睡袍的邊角。
布的吸水性尚可,如今用來止血,應該也只能應急罷了。
伸出手去,把這脖子上頭右側的污布給拿捏而起。濕潤的手感入手而來,好似粘連在了地上的臟巾一般,讓伍琪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黏稠度很高,說明這個人的情況……很危險。
取下止血布后,那好似被野獸撕咬一般的創口便暴露在了空氣之下,透過四溢而出的血污,伍琪準確地瞥見了那橫貫在了脖頸一側的兩個黑洞。
這創口足有指甲蓋大小,黑漆漆的一片,此時還不住地望著外頭淌出汩汩的黑血。濃重的鐵銹味在瞬間撲鼻而來,幾乎能把常人給熏得頭重腳輕。
如今月光尚明,清涼的濾鏡打在了這人的身上,只顯得一片煞白,他的嘴唇已經開始泛青,一張一合,好似落地了的游魚般不堪入目。
眼見這么嚴重的情況,也怪不得九叔點明了要用蛇膽相敷。要知道尋常的尸毒,僅用糯米便可完整驅之。
而似是這般嚴重的傷勢,便是只有用蛇膽才可清除尸毒。
可是……看著這人的模樣,伍琪的那緊皺而起的眉頭,卻是怎么都松不下來。
只因這脖頸處的創口本就貼近要害,如今再拖延了一會兒,尸毒早已入腦,幾乎已是必死之局。
似是猜到了徒弟在想些什么,身后那正在作準備的九叔在此刻適時說道。
“你且勿要想些多余的事情,我們茅山傳人自當盡人事便可。余下的,便只能聽天命了。”
民國時期不比現代,正所謂見而不救是為不義,這個道理對于伍琪來說并不熟悉,如今被九叔一提點,才算是知曉了其本意所在。
“明白了,師傅。”
伍琪不再猶豫,他割開了這兩枚細小的蛇膽,將里頭的青黑色糊狀物體一把揉散,繼而鋪到了這人的創口處。